佘父佘母的表情凝在了脸上,要知道,在等级森严的灵蛇一族,白色最尊,皇室都是白蛇,而黑色地位最低,是要给人做奴隶的。
还未等佘父佘母反应过来,小黑蛇就化作一个二十岁有余的女子。
佘父大怒,这个捡来的蛋竟孵出了如此低贱又姿色平平之辈,白费了他与佘母的一番心血。虽然她一出生便能化形,但还是个遭人践踏的命。
但毕竟守了这么久,佘母含着泪说:“今后你就叫黑子吧。”黑子,好生随意,况且佘父佘母别的孩子都冠上了佘,而黑子,连一个冠名的权利都没有。
灵蛇在树林里孵化完毕以后,都要回到荒漠去,因为灵蛇一族的皇城在荒漠中,新出生的灵蛇要受到皇族的洗礼,顺便分出尊卑,灵蛇一族的领地也不大,就是皇城周围一圈,因为被视为妖孽,族人除了产卵之时会离开领地,其余都在领域中。
佘父佘母的孩子,除了黑子,其他都还不会化形,被佘父佘母装在篮子里,带回大漠。
大漠皇宫。
门口排满了前来洗礼的灵蛇,走到门口的时候,黑子与佘父佘母被冲散了,黑子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就退下去,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等着佘父佘母来找她。
“嘿,小婢女,你在这里偷什么懒。”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把黑子吓了一跳。
她低着头:“我在等我的父母。”
“你是来洗礼的?怎么穿着婢女的衣服?”那人走到跟前,黑子能看到他脚下华贵的白鞋。
因为注定了要当奴隶,所以佘父佘母早早便给了她一套婢女的衣服。她就解释道:“因为我是黑蛇。”
翊和皱眉,伸手去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
一张姿色平平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黑子与他对视一眼后,就垂下眸,不敢看他。
“啧啧啧,好一张平淡无奇的脸,不过,眼睛倒是有几分好看,不过,比不上我身边那些侍女,同样是黑蛇,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翊和慢慢凑近,在她耳边这样低声地说,磁性的声音直直要蛊惑旁人的心。
黑子又气又羞:“不好看又怎样?你长得好看就能拯救六界了?”
翊和笑了,在她耳边凑地更近:“其实,我也是黑蛇,可是我的父皇母后身份尊贵,我有是他们最小的儿子……其实,我除了雌雄与你不同,比你好看,还有不用当奴隶以外,跟你没有什么区别。”
黑子没有说话。
翊和退开,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然后说:“你叫什么名字?”
黑子生硬地说:“黑子。”
“做我的侍女。”
黑子奇怪地看着他,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在走廊透进来的眼光里金黄金黄的,很好看,不过黑子对这么一双好看的眼睛没有好感。
翊和伸出手放在墙上,把黑子圈在里面,用他那可以蛊惑人心的俊美妖孽的面庞凑近黑子,见黑子垂着眸不看他,他有些恼怒,不过很快恢复皇室应有的优雅风度,但还是轻佻十足地空出左手,食指划过黑子的下颌,滑到她的下巴,抬起黑子的脸来。
黑子下意识地别开头去,现在的她,并不知道奴隶意味着任人摆布,或许,过了很久以后,她也不一定会明白。
翊和收了手,站好了,抱着胸,冷漠又漫不经心的说:“好了,小黑子,我想你也不想去做苦役吧?”说这话的时候,他斜着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苦役是什么?比起做你的侍女,如何?”黑子还是没有抬头看他。
“苦役,就是很苦的劳役啊。我很温柔,也懂得怜香惜玉,你当我的侍女,自然是比做苦役好。”翊和伸出手,又要去摸黑子的脸,将她调戏一番。
黑子打开他的手,却被他伸出来的手紧紧握住。
“松手。”黑子抬头怒视他。
翊和饶有兴致地笑了:“怎么?做我的侍女吗?”
“不做。”黑子开始挣扎,伸另一只手去打翊和,奈何翊和的腕力大得惊人,且根本不在乎黑子弱小的无关痛痒的攻击,拽着黑子就往洗礼的圣殿跑。
黑子一边挣扎一边在后面被拽地踉踉跄跄,过不了多久,他们来到人声鼎沸的圣殿。
翊和举起黑子的手,在殿中大声喊道:“这是谁家的?”
众人停了手下的动作,安静下来,佘父佘母看到黑子,惊呼:“黑子,你怎么跑到那儿去了?”
翊和笑:“你家的是吧?”
佘父佘母想都没想就点点头。
“本宫宣布,她以后就是本宫的侍女了。”翊和将黑子的手放下来,松开她。
黑子看着自己被攥红的手腕,心中竟有将翊和打得鼻青脸肿的想法。
佘父佘母听到这个消息,连忙跪下来,放下篮子,朝翊和磕头:“多谢大皇子收留!”
黑子惊愕,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父母抛弃了,可是她除了惊愕,再没有别的心情。她什么都不懂,对什么也没甚情感,若要非给她找一份情感出来,那就是对翊和的厌恶,不过,她现在还不能理解厌恶。很多小孩子都是,还未了解这个词汇便已经有了这份情感,就比方说总角之时,便草草有了恋情,可这是的人儿,可能连喜欢是什么,都不太清楚。人就是这样,天性使然,是人创造词汇,而不是词汇创造人,是人创造意义,而不是意义创造人,何必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意义而否定自己的人生。时机到了,自然就有汲汲以求的东西了,到时候,活着,就是一种奢望了。不要说小孩子不懂什么,他们只是不懂大人创造的词汇,不懂得虚假和虚与委蛇,其余的情感,与成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