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夫人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姑娘怕得脸色苍白,跪下不住磕头。
“孩子,别怕,你没事吧?”陈远山自去抱小小,杜英娘上前扶起这个看起来瘦的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小姑娘。
“你是关大家的姑娘?”陈远山哄了小小不哭,看向妻子身旁的小姑娘越看越眼熟。
“陈老爷!”小姑娘明显也很意外,这个陈老爷竟然认识自己,他曾教过父亲,她远远的在人群中看到过他。
“都是小女不好,英娘快给孩子瞧瞧伤到了没?”陈远山指着不远的成衣店:“快去小姑娘买身衣衫。”
“陈老爷,陈夫人,云儿没事,衣衫我回去洗洗就好。”
“爹爹,我的裙子也脏了,我也要买新的。”小小窝在父亲怀里,听见要买新衣服立即探起身子。
“买,也给小小买。”陈远山宠溺的抱紧了女儿,刚刚小小说要嫁人,他笑过以后心里隐隐作疼,他的宝贝会长大会嫁人,现在不宠着以后想宠都轮不到他。
关云儿征征看着陈远山,这个无人不夸的大善人,还有他家产丰厚,是远近闻名的大老爷。
她一直以为高高在上的大老爷居然这么温柔的同那个穿着漂亮衣服的小姑娘说话,而自己的父亲不是吼叫就是打骂,哪里有用过这样温柔而又宠爱的语气同她说话,一瞬间,她超级妒忌这个把她撞倒的小女孩。
杜英娘再过来拉关云儿的时候,她转头壮着胆子看了一眼这个大老爷的妻子,原本以为会是个天仙般的美妇人。
今日看来不过是和自己一般黝黑,姿色一般,若不是身上的绫罗绸缎,和一般妇人没有两样,这么好的老爷却配这样一个妻子真是不值。
杜英娘自然不知道眼前的小姑娘想的是什么,她是吃过苦的人最看不得这般岁数的小姑娘受苦,不但给她买了两身衣服,还让酒楼做了几样菜装在食盒里送她,让她父母也跟着一起尝尝。
关云儿抱着新衣服和食盒木呆呆的道谢,看着陈远山抱着女儿亲热的说话,心里说不出的失落还有羡慕。
告别了杜同,陈远山驾着马车带妻儿回家,周嫂与陈叟留在家中不愿前来,他又是平日里凡事都自己做,倒没有学那些老爷做派,请丫鬟请马夫。
杜英娘坐在车头与他闲谈:“你如今是大老爷了,连个小姑娘都看你看得入了迷。”
陈远山听罢笑出一口白牙,妻子叫他一声大老爷让他新奇不已,不过说起那个孩子却是皱了皱眉头道:“什么大老爷,那丫头可能是被他父亲打骂怕了才这样。”
“她爹打她?”杜英娘听罢竖起两道柳眉。
自从陶文县养了蜡虫后,家家户户不说顿顿能吃上肉,也是天可以打打牙祭,孩子们都有干净的衣衫可穿。
那个小姑娘看起来有十五六岁,正是鲜亮的年纪,穿得破破烂烂不说,还瘦得她去拉她的手,只剩一把骨头连着皮。
“别人家都勤快的养虫种树,只有她那个爹,整日好吃懒做,我好心送他几棵树,他转头就拿去换酒喝,家里生了几个孩子,连口饱饭都吃不上,还经常打他婆娘。”
陈远山把道听旁说的梳理给杜英娘听。
“他婆娘被打的受不住一根绳子吊死了,只剩下这几个命苦的姑娘,没酒喝就卖一个女儿,这个是最大的,舍不得卖,留在家里干活。”陈远山说起来还是有些愤愤不平,可惜官府都管不了他的家事,他一介平民更是没有资格。
“这么说来倒是比我还要可怜!”她被卖了好人,这个姑娘日后不知要遭什么罪。
“唉,咱们非亲非故,想帮也帮不上忙。”
“要不然叫这个姑娘来家里帮忙带小小,周嫂年纪大了,又要做饭又要看着孩子忙不过来。”
“行,你看着办!”陈远山轻挥马鞭,不敢让马跑得太快颠簸,两个孩子都睡了。
杜英娘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看到那个女孩,就想到了自己以前那段孤苦无助的日子,能给银子只能救她一时,只有让她远离那个父亲。
陈远山也知道她是想帮她那个姑娘,其实家中一切被她和周嫂照顾得井井有条,说是要照顾小小,小小如今已经五岁了,会自己穿衣吃饭。
杜英娘不好亲自去办这件事,便让陈远山过去。
“关大赖!”听到了响动,关大别人又称他为关大赖,打着哈欠嘴里还嘟嘟囔囔的出来。
“陈老爷!”关大赖像做梦一样,揉了揉眼睛,这个财神爷今日可是又来给他送钱的,掐了一把大腿,没有做梦,是真的。
“老爷快请进,云儿你这这死妮子死哪去了,没看到贵人来了,快去煮茶?”
陈远山刚踏入关大的家,家徒四壁都是美化,阴暗潮湿,墙壁破破烂烂,屋顶也漏得不成样,实在想不出这样的房子还能住人。
“老爷快请坐!”关大赖用脏污的袖子擦了擦屋子里唯一的一把椅子。
“不必了,今日是想与你商量件事。”陈远山看他谄媚的嘴脸有些厌恶,这样一个四肢健全的人能把日子过成这样。
“老爷尽管吩咐,我关材旺就是上刀山也给老爷去办。”关大赖把胸脯拍得啪啪响。
“昨日内子在街上遇见你家闺女,觉得与她投缘,想请她去看顾孩子。”
“行,这是云儿的福气,”关大赖不等陈远山说完得应好,想想就这么让女儿去了自己不是没得好处,立即愁眉苦脸道:“只不过这家中只剩我与幼子,我这身子又不中用,平日都靠云儿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