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拿起外套和钥匙,出门。白真真道:“不用着急,你多待会儿也行。埃里?克斯的家里?人?到了,我正?好留他们说会儿话?。”她一个人?搞得定这事。沈巍没再说什么,点点头:“我走了。”“拜拜。”白真真对?他挥挥手,看?着他的背影,关上门。砰的一声过后,埃里?克斯凑了过来?,小声问道:“那位伤患,难道不是沈先生的父亲吗?”看?看?这两人?,白真真就差没说“撞得好”了。而沈巍的脸上,亦是半丝波动都没有。人?子否?“是。”白真真说完,忽然恶劣一笑,朝他凑近过去,“是你爸妈动的手哦。”埃里?克斯愣了一下,没明白:“啊?”白真真没说话?,只对?他挑了挑眉头,随即走到客厅里?,往沙发上一坐。埃里?克斯脑子里?念头急转,大长腿两步飞跨,跳到沙发旁边:“什么意思?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如果他没理解错,是白真真请他爸妈动的手?可是,为什么?“你爸妈很疼你吧?”白真真看?他一眼,说道。埃里?克斯下意识回答:“一般吧。”“你爸妈会趁你去工地视察,让人?骑摩托车撞你,还折返回来?从你身上碾过去吗?”白真真神情阴沉。埃里?克斯本能说道:“疯了吧?这是犯罪!”是啊。沈家仲做的事情,就是犯罪,是故意伤人?。但有时候,法律并不能维护被伤害人?的权益。前世,沈巍为什么选择同样的报复?因为他没有证据。如果他能找到证据,把沈家仲往监狱里?一送,沈家仲握着的东西,照样落在他手里?。“太惨了。”埃里?克斯喃喃。他没有说什么“不可能吧”“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他是生活在幸福家庭中的小孩,但不代表他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糟糕的烂人?父母。他觉得沈巍很可怜,沈家仲从没有爱过他。沈家仲的确从没有爱过沈巍。从沈巍五岁回到沈家开始,面临的就是本应该照料他的父亲,无?休止的虐待。那时候的沈巍,个头还很矮,他有些营养不良,因为生养他的女人?,对?他并没好到哪儿去。他来?到沈家时,瘦得皮包骨头,头发枯黄,身上伤痕累累。沈家仲嘲笑他:“贱人?生的小贱种!”那么高大的男人?,他要把头抬得很高,才能看?得见他的脸。但这样一个高大强壮的父亲,并没有把他抱起来?,让他坐在他的臂弯里?。他抬起一脚,就把单薄的小沈巍踢飞了。瘦幼的身体,细细的脊椎砸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那么疼,那么疼。“爸爸。”小小的沈巍,忍着眼泪,细声细气地喊道。“爸爸。”长大的沈巍,站在病床前,对?做完手术,插着呼吸机,人?还在昏迷的沈家仲说道:“看?到你这样,我就放心了。”沈巍的视线,从病床上扫过。曾经?那么高,站在那里?,把门口照进来?的光线都挡住的男人?,现在看?上去,只是一坨肉而已。一坨没有任何意识,只会日?渐腐坏发臭的肉。他没在病房里?停留太久。从头到尾,他的心跳没有加快,表情平静如常。苍老的男人?双目紧闭的脸,深深印在脑海中,便转身离开了。
沈巍不恨他。比起来?,白真真更恨他。她一向是热烈的性子,敢爱敢恨。沈巍不是,他的血早就冷了。沈家仲?他对?他早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他快步离开医院,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先去了公司一趟,处理了些工作,然后赶回家中。埃里?克斯的爸妈已经?到了。沈巍进入家门,就见他们毕恭毕敬的跟白真真说着话?:“谢谢,谢谢大师。您的恩德,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他挑了挑眉,现在是什么状况?白真真笑得客气:“在商言商。你们已经?付过报酬,就不必谈什么恩德了。”钱货两讫,对?白真真而言,从此交个朋友可以,恩德什么的根本没必要。但夫妇两人?对?白真真依然恭恭敬敬:“大师心善,我们不能忘本。”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钱买来?的。假如不是白真真,姜一荨恐怕这辈子都找不到自己?的双亲。她无?比感激白真真,这个救了她儿子,帮她找到父母,成全了两个家庭的女孩。又客套两句,夫妇两人?带着埃里?克斯走了。沈巍关上门,才道:“这么快?”“是啊。”白真真点点头,“你来?得挺快的,居然赶上了。”沈巍挑了挑眉,不及说话?,就听她说:“老不死的怎么样了?”她表情不加掩饰,幸灾乐祸地说:“离死远不远?你拍照片没有?拿给我看?看?。”沈巍没拍照片,他对?沈家仲的死活并不在意,“没有。不乐观。”不乐观啊。那可就太让人?高兴了。白真真吃吃地笑起来?,但沈巍不想她为这件事太上心,便道:“你跟王家谈了什么?”“很简单。”白真真跟他说了说。她本身修习过玄学,又有气运加持,给那位女士找到线索,不要太容易。白真真甚至觉得,她哪怕不懂得什么看?相算命,就冲着越来?越强大的气运,都能解决这件事。说了几句话?,沈巍还要去公司,白真真对?他摆摆手:“去吧,拜拜。”她这么干脆利落地再见,反而让沈巍多问一句:“你等会儿去做什么?”“我有我的事情。”白真真挑眉,“你要知道吗?”沈巍很少问她的事情,除非她主动说,这次也是一样:“我走了。”“拜拜。”白真真关上门。等他走了,立刻拿起包包,出门。沈氏集团的股价开始下跌,连着三天跌停,有人?抛售,有人?加仓。白真真坐在咖啡馆里?,等着接沈巍下班,隔壁有人?吵了起来?,其中一人?起身就走,怒气冲冲地擦过桌沿,带起一阵风。风里?带着清爽的男士香水气味,白真真随意抬头,这一看?愣住了。她连忙放下咖啡杯,追上前,但男人?走得很快,她飞快去追,终于在追出门时,拉住了他。“这位大哥!”她攥紧他的衣角,“我观你面相,有血光之灾!”男人?有急事要离去,蓦地被人?拉住,本就不耐烦。待听到这一句,他很无?语,扭过头就喝斥:“滚开!”“开”字刚出口,就被身边呼啸而过的隆隆声压过去。男人?猛地瞪大眼睛,浑身僵住,霎时间血液逆流。“怎么样?”白真真松开他,撩了撩被迅猛开过的大厢货带起的头发,挑起眉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