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惊:“我说上洗手间,她又问我是不是晚餐汤喝多了。我说我没有,她问我晚上吃了什么,有没有吃肉。我说我蛋白质过敏,吃不了,怕死。”傅敏和:“然后呢?”方雨惊:“然后她就走了。对了,她身上的香味很重。”傅敏和点头,对此表示赞同。京墨若有所思地朝裴谦的房间看了一眼,聚在周围的人们这时已经散得七七八八,他们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过去。除了那两个吓得胆都快破了的新手,其余前来查看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儿私心,想看看能不能从裴谦的尸体上找到什么线索,怕其实还没挺怕,毕竟死人这种事在井里天天有,见得多了也就麻木了。裴谦的房间内冷冷清清,唯有一具颈骨折断的尸体和一个跪在尸体旁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徒弟。傅敏和心说这洗脑该是洗成啥样了哭得如丧考妣跟一大孝子似的,站在门边上不肯进的叶宛童踮着脚往里看了两眼,啧啧两声说真惨。可不得惨吗?傅敏和凑近了看,发现裴谦的颈侧有一块紫黑色的巨大淤青,应该就是那道砸断颈骨的伤口,一击毙命。人的颈侧遍布肌肉血管,很难想象常人能有这么大的力量,隔着层叠的筋膜肌肉一下把骨头打断。除此之外,裴谦的身上布满淤青和抓挠的伤口,对方应该是在一棍敲死他后,还对尸体进行了报复性的殴打和泄愤。叶宛童面不改色地喝豆浆:“致命伤在脖子上,那里阴气最重。”京墨离她最近,听见后问:“你能看见?”叶宛童先是一顿,旋即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露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笑容:“阴阳眼,天生的,关不上。”京墨想起在永宝村时叶宛童看胎仙的眼神,眨了眨眼睛,没再说话。他明显感觉到叶宛童不大想说这个事情,于是把目光移开,瞳孔顿时猛地一缩。他立马把叶宛童拉进门,蹲下身查看刚才她站的地方,发现门框的缝隙里有一小块干涸的红色血迹,位置很隐蔽,不细看还发现不了。他叫来正在查看尸体的傅敏和,傅敏和盯着那块血迹出神,片刻后四人出门,将所有人的房间门口都检查了一遍。傅敏和、方雨惊、裴谦的房门口都有血迹,而昨天晚上那个女人都进入过、或者说试图进入过他们的房间。这一小块血迹是某种记号吗?就在几人皱眉思索的时候,才回来的京墨沉声道:“对面那条走廊上也有。”“那房里住的谁?”“唐霖。”走在前面的叶宛童道,“旁边那个房间是秦文山。”四人结伴往前院走,院长刚才通知所有人集合。京墨走在最后,双手环胸,没带他心爱的二胡:“你怀疑他有问题?”叶宛童先点头又摇头:“说不清楚,你要说这人不对劲吧好像也没有多不对劲,但你要说他是个好人吧,我又觉得看着不像。”好一个“看着不像”。傅敏和听了就笑,说哪能光凭眼睛看就知道谁是好人坏人。叶宛童叉着腰瞪他:“面相!我看的是面相,懂不懂啊你?”她说完,还嫌不够似的,又补充道:“你看你眼睛里这个红血丝,赤脉贯瞳,灾祸已至,你印堂还发黑,你这两天必倒霉!”傅敏和回嘴:“我那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叶宛童呸了一声,说你可离我远点儿吧。“你别不信啊,真要出点啥事我肯定保护好你,我发——诶你哪儿去。”“你发五都没用,快滚。”傅敏和还要回嘴,突然打了个寒颤。他又感觉到那股视线了,这种莫名而来的怪异感让他如同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样如芒在背。他立刻转头,那道令他后颈一凉的目光瞬间消失,身后空空如也,只能看见在不远处的草坪上缓慢走动闲聊的孩子们。“怎么了?”他眨了眨眼睛,说了声奇怪:“总觉得有人在看我。”说话之际四人抵达前院,秦文山一看见他们,立马招手:“你们怎么才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后半句话他似乎有些忌讳,没说出口,傅敏和有意无意看了唐霖几眼,说:“没事,就是昨晚被吓着了,起得晚。”唐霖一听脸色就变了,问怎么回事。傅敏和将昨晚发生的事隐去胎仙七分真三分假地朝二人叙述了一遍,秦文山听完后脸色煞白,忙问:“你,你没事吧?”“我没事,还好我把门反锁了,逃过一劫,但有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他说这话的时候不时往唐霖那边儿看上几眼,好几次都和唐霖对视,却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应有的惊慌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