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雁栖面色一凝,剎那间,他飞速起身,一个大跨步,扑到祁默身后,一把扯下了那条耀武扬威的羽蛇。
羽蛇不大聪明的样子,在许雁栖伸手过来的时候,它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只手靠近,被抓住后,还呆愣了一瞬,才想起自己还有张嘴可以作武器,张口朝束缚它的手咬去。
情急之下,许雁栖抓的位置不太对,那条羽蛇吭哧就是一口,直接咬在了他的虎口处。
好巧不巧,这还是一条危险性最高的羽蛇,那一口咬上来后,许雁栖整条手臂当即发麻,伤口处疼得他冷汗直流,额角的青筋暴起。
随后他想起当初看书时,对羽蛇的一段介绍:“比起那点微不足道的所谓毒性,被咬住时的疼痛才最具杀伤力。”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许雁栖还不以为意,心想不就是咬一口,能有多痛,但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
可偏偏现在他的手臂动弹不了,想把这条羽蛇扔掉,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羽蛇咬得越久,手臂就越是麻痹,迟迟动弹不得,形成了死循环。
许雁栖也不肯叫祁默帮忙,他一想到刚才羽蛇的尾巴扫到祁默的脖子,祁默就怕成那样,他的后槽牙咬得更紧了。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祁默对他同样有心灵感应,还是察觉到后脖颈处冷中带点硬的东西不在了,他缓缓举目茫然四顾,正好看见了许雁栖一手捉羽蛇,上下眼皮黏住了似的,合成一条缝,眉头聚拢,拢起一座小山峰,双脚似钉在了地上,动也不动。
祁默很快将前后事情联系在一起,随即顾不上心底那点害怕,猛地一跃而起,来到许雁栖身边,掰开他的手指,同时用力捏着羽蛇的脑袋,迫使它松嘴,再使劲朝一旁抛去。
眨眼间,羽蛇呈一条抛物线,砸到了安全屏障上,又弹回地上,晕乎乎地飞了起来。
许雁栖的痛感慢慢有所缓解,但他被咬太久,身上的力气消耗得差不多了,身子顺势一歪,就要往旁边栽过去。
祁默一把揽过许雁栖的腰,把他扶到自己的怀里,托着他缓缓坐到地上,着急道:“雁栖哥,你怎麽样了,还有没有哪里被咬了?”
他语气激烈,调子直接拉高好几度,要是不明所以的人看过来,可能还以为要上演什麽生离死别的戏码。
许雁栖还没缓过劲来,想说话却有心无力,无奈只好颤巍巍地举起受伤的手,示意祁默要麽稍等一会儿,要麽找药给他消一下毒。
谁知道祁默竟然会错他的意,直接抓着他的手,脸越凑越近。
带点湿热的气息吹拂而来,许雁栖逐渐瞪大了双眼。
他刚恢複了一点力气,就全用在了眼睛上,根本无力阻止祁默,只能感受到比那股气息更加湿热的触感,覆盖在他的伤口上。
治疗
【我靠……靠努力学习考上了理想的大学,刚刚祁默喊许老师什麽来着?】
【情急之下,心理防线弱,所以他们私底下已经开始叫哥哥了?白天老师,晚上哥哥……】
【怎麽回事儿?画面呢?裤子都脱了你给我黑屏?!】
镜头下,由于检测到不适宜拍摄的画面,摄像头已自动关闭了。镜头背后的观衆只听见祁默呼喊了一声“雁栖哥”,直播页面便中断了。
黑乎乎的屏幕,映出各式各样的神情,其中还是疑惑诧异居多。唯有“雁栖哥”三个字的回音,仿佛仍在他们耳边萦绕。
祁默不愧是歌手,中气十足,一嗓子嚎得观衆们久久不能忘怀,其中还包括了许雁栖。
许雁栖自中招后,又一次躺在了祁默的怀里。
他除了被咬得有点久,毒性还没完全消退外,受到的最大伤害,也许就是刚才祁默那道震耳欲聋的“雁栖哥”了。
到现在,许雁栖的脑瓜子还嗡嗡作响,以至于祁默捉住他的手,用嘴巴帮他吸食伤口的时候,他没能及时反应过来,去阻止祁默,只能感受着伤口处时不时传来一阵柔软湿润的触感。
柔软的是祁默的唇瓣,湿润的是祁默的舌头。
许雁栖不禁没边没沿地思索,他没有想到人的嘴巴能够柔软到这种程度,如果咬上一口,口感会不会像之前在游乐园里吃到的舒芙蕾一样。
一不一样,许雁栖现在没办法验证,等他总算恢複了点神志和力气,那点旖旎暧昧的小心思也随之消散,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就自然地把手从祁默嘴里抽出来。
“好了,谢谢你,但你这样是没用的。”许雁栖有气无力道,顺道还给祁默科普起了他这样做为什麽没有作用。
祁默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待许雁栖说几个字,就喘一口气,等科普完,他才想起他刚才都做了什麽,耳尖瞬间红得似血。
当时他只看见许雁栖让蛇咬了,还站不稳,朝一边倒,这一连串事件下来,祁默的脑子里只有许雁栖中毒了这个念头。
情急之下,他根本想不到别的法子,只记得曾经看电视剧时,一个角色中了蛇毒,另一个角色帮他吸出毒血的画面。
于是乎,祁默果断下了嘴,摄像头正是因为检测到他这个动作,才直截了当地断开了拍摄。
“你不是很了解星球试住员的工作麽,”许雁栖感觉好些了,就用手撑着身体离开祁默的怀抱,移到草坪上坐下,好奇道,“你连鼠犬都知道,羽蛇这种常规生物的特性,没道理不清楚。”
祁默当然知道羽蛇没有毒性,但再具体一点的,他了解得就不多了,说起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他单纯地不太愿意主动去了解蛇类相关的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