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族没有化形之前心智不全,拿他们当熊孩子看那就行了,理解一下。”宣玑说着,又皱起眉,“奇怪,这些影族是哪来的,为什么以前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祠堂里的神像是不是被人动过手脚?”
“怎么搞?”王泽问,“老百姓们已经编出不下三个版本的鬼故事了。”
“就说是盗墓贼过来偷东西的,不小心被村民撞见,装神弄鬼吓唬人,墓碑上的遗照变化是抹的化学试剂——没事,不会有人打听具体成分的。完事找个兄弟,受点委屈,假扮一下犯罪嫌疑人,表演个抓捕归案,至于影人……”宣玑想了想,看向盛灵渊,“有专门用来困住影人的符,是不是?”
不等盛灵渊点头,他又想起了什么,语气酸了起来:“我反正不会,不过我记得你挺熟,又会布又会解。”
盛灵渊:“……”
当年,微煜王奉上包装精良的小影人,被丹离用符强行打断化形后封住了。盛灵渊当堂亮剑,拂袖而去,转头却给了侍卫一张冰冻过的解封符,命人悄悄放在了高山使者的马车上。这样,高山人回去路上,解封符上的冰一化,符文就会显露出来,能消掉小影人身上的封印。反正影人寄居的珠蚌碎了,一解封,他就能自由逃走,省得还得回高山族。
微煜王这回自作聪明触怒人族,影人回去以后肯定也没什么好下场。他们本来也是天性性灵的种族,天性所限,身不由己而已,物品似的被人来回倒已经很可怜了,不必赶尽杀绝。
藏在天魔剑里的剑灵其实知道,灵渊本身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大部分时间,他都平静得有点冷,也没那么多情绪可露。
诸如“勃然大怒”、“推心置腹”、“抚膺长叹”甚至必要时“垂泪”,基本都是表演。因为身为人皇,想一呼百应,光靠“理”是远远不够的,终归还得靠“情”,怎么把握度,稳准狠地唤起所有人的共情,是盛灵渊从小开始学,刻进骨子里的本能。剑劈珠蚌,只是给胆敢揣测上意的微煜王一个警告,他没动真火,更没必要迁怒于一个可怜的小小影族。
剑灵和盛灵渊再熟悉不过,盛灵渊的反应和处理方式,他早就猜到了,可是莫名其妙的,剑灵心里就是不舒服,单方面地关了心神,爱答不理地闹起别扭。
盛灵渊很快就察觉到了,无奈道:“你又怎么了?”
剑灵阴阳怪气道:“老师在旁边看着,你没能把那个影族留下,心里是不是还挺遗憾的。”
盛灵渊翻竹简的手一顿,淡淡地回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我缺那一条软肋吗?”
剑灵一听,更气了——这言外之意,不就是说,要不是现在打仗不想分心,他就把那个影人留下了?
还“软肋”!
剑灵从天魔剑里飘出来,站在几步远处,又气又恼,还假装若无其事:“我看你也别私下给人留解封符了,干脆派人把那影族截下来得了,反正高山王也不会跟老师告状,影族化形以后也看不出来是影。”
盛灵渊:“少胡说八道了,我还有事,你自己出去玩……”
“要实在不想让他现在化形,我听人说影贩子有一种特殊的封印,能让影族沉睡好多年,他们运货的时候常用,省得影族在路上被不相干的人占走。”剑灵打断他,“不如这样,你忙你的,我去给你寻来。”
剑灵说着,便要越窗而出。剑灵虽然关了想法,但共感还在,盛灵渊能感觉到他的视角,忙掷了笔,追到窗边:“小鸡!”
剑灵好像才想起共感的事,把眼闭了,盛灵渊一时不知道他跑哪去了,叫了几声没得到回复,只好叹了口气,倚在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