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迟有点懵,他问:“我哪里阴阳怪气你了?”他就是在正常的夸爵啊。爵对他的夸奖却并不领情,在虫族雌卑雄尊的大环境下,一个雄虫在被雌虫拒绝用很亲密的姿势带着一起飞后,夸赞雌虫家教好、洁身自好,真是怎么听怎么不对劲。爵一听尺迟还敢这么问,瞬间就把藤蔓摔在了地上说:“尺迟,我警告你,不管我的家教好还是不好,或者我洁不洁身自好,这都跟你没关系,你管好自己就行。我就爱这么带着你飞,不愿意你就自己走出去,不要在这里跟我说这种话。”尺迟不理解爵到底是为什么忽然就发火了,他只能默默地闭上了嘴巴,示意自己会保持安静。爵盯了他一会儿,见尺迟真的乖乖安静了下来,才不情不愿地捡起了藤蔓继续编织,甚至在心里还想着等到了另一个聚集区,他要不要继续和尺迟搭档下去了?他觉得尺迟的教养真是有点问题。尺迟这边也无法理解自己明明是在夸爵,爵为啥会一下子翻脸,想了半天也摸不着头脑,最后他只能强行归结为爵的家教可能真的太严了,爵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后,难免会对一些他认为举止比较轻浮的雄虫横挑鼻子竖挑眼。尺迟找到这个理由之后顿时觉得茅塞顿开,看来接下来为了不惹得爵心烦,他还是装作矜持一点比较好。尺迟和爵的思考方式完全是南辕北辙,可最后得出来的结论却殊途同归,可以说是非常神奇了。过了一会儿之后,尺迟见爵只顾沉默着埋头编织藤蔓,就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他试图开口缓和一下气氛,就说:“这里环境挺好的啊,可惜有危险的东西在这里,否则拿来开发一下当旅游星也是很好的。”爵头也不抬地说:“可能性为零。”尺迟见爵这么斩钉截铁地否认了他的说法,就问:“为什么?”爵抬头盯着他问:“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尺迟不明白爵为什么问这个,但他还是说:“混乱区啊。”爵就接着问:“那你是知道混乱区是怎么来的嘛?”尺迟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说:“怎么来的?”爵说:“明面上,混乱区是由这些法外狂徒自发地组织起来的,可是事实上却是在各个种族们的默许之下成立起来的。”尺迟还想细问,爵就把编织好的藤蔓递给了他说:“穿好,路上说。”爵编的藤蔓很有讲究,尺迟的两条腿中间和腿外侧有藤蔓绑住,腰部和背部还有双臂都有对应的藤蔓绑住,在这种多处受力的情况下,爵拎着藤蔓把他吊起来的时候,他也不会被勒得太难受。尺迟穿戴好之后,爵就展开翅膀拉着尺迟飞了起来,尺迟能感觉到明显的拉扯感,飞到半空之后,爵开始快速地朝某个方向飞掠而去。尺迟也是这会儿才发现他被爵摆了一道,爵飞的速度很快,他被风吹得脸都疼,这种情况下,一张嘴估计就是灌一肚子风的下场,更别说听爵说什么了。尺迟默默地想着,原来有时候爵也没有那么大气,你让他不高兴了,他很快就会报复回来,并不会真的就忘掉。就算爵的速度很快,可这里的原始森林也很大,他们飞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飞出原始森林,尺迟觉得他被风吹得脸都僵了。尺迟为了减少风对眼睛的刺激,在飞的过程中都是闭着眼睛的。忽然,尺迟感觉爵忽然停了下来,他以为是到了,就睁开了眼睛,却发现下面还是大片的原始森林。他抬头想问问爵为什么停下来,结果就眼睁睁地看到了爵忽然送来了抓藤蔓的手,回头去拿背在身后的包裹。下一瞬间,尺迟的惨叫声就响彻了整个天空,他在快速下降的过程中疯狂回想自己到底是哪里把爵给得罪了?要飞得这么高把他摔下去。可爵要是想杀他很方便啊,为什么要带着他飞这么久再杀?就为了让他多吹会风嘛?就在他疯狂想着的时候,绑住他的藤蔓忽然紧绷了一下,他的身体强行顿住了,然后下一秒他就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啪”声,然后他的身体继续往下落。但好在很快他就被抓住了肩膀,强行稳住了身体,尺迟手忙脚乱地反手拉住了爵的手臂,这个举动总算是给了他一点安全感。他看了看下面茂密的森林森林,还有这惊虫的高度,他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欢快,他只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这真是吓死虫了,差点就彻底凉了。就在他慌得不行的时候,爵有些尴尬的声音传来说:“不好意思,我……我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想翻翻那个地图,结果忘了还拉着你的藤蔓了,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