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莱昂带着伙伴们再次回到村老家的大屋时,先前聚集在门口的贵族和骑士们都已经进入了大厅。
村老家的大屋本来过去也有召集村民们议事的功能,一次容纳个二三十人也并不拥挤。
莱昂背着阿泽瑞恩先迈进了屋子,一旁的侍从稍微拦住了扛着戟斧的洛哈克。
“长兵器放在外面,我替你保管,带进去就太失礼了。”守在门口的侍从对这高个少年道。
佩剑佩刀是武者随身礼仪的一部分,但长柄武器就不算了,不便带进去接受各位大人的接见。
“哦。”洛哈克也不敢惹麻烦,便把肩扛的骑士戟斧递给对方。
侍从单手去接,结果猝不及防的坠得他手臂一落。
睁大眼睛赶紧弯腰,他才没被这重量压得脱手。
“抱歉,这玩意儿确实有点死沉的,要不是最近吃的好、睡得香,涨了点力气,我也搬不动。”洛哈克歉意的赶紧帮他扶稳戟斧。
“呃,没事没事。”
侍从脸上微红有些尴尬,他本来看这少年一副平常模样,根本没预料到这杆战戟如此沉重,单手去接,好悬没丢人现眼。
胳膊夹着自己的骑矛,侍从双手抓稳戟斧将其竖起,看着洛哈克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转身走进大厅,他心中感叹。
这几个孩子,确实不一般。
大厅上,正与厄利弗男爵商议前线战事的特洛萨看向进入大厅的三个少年。
见莱昂背着一个明显受伤不便行走的伙伴,老伯爵忙让侍从也为他们搬来椅子。
三人恭敬的谢过,随即在新加的座位上落坐。
“你二人又如何称呼?讲讲你们的来历。”特洛萨和蔼的问道。
“阿泽瑞恩·弗拉雷尔,尊敬的大人。”贵族之子尽量直起上身,左手轻点眉心,接着微微搭在右肩前行礼道。
“你并非平民之子?”
特洛萨看出了对方的礼节所代表的身份。
“是的,阁下,我是罗兰纳尔城议政院夏勒曼男爵的儿子,但我的父亲已经在罗兰纳尔战死,家中的领地尽落于堪塔达尔人之手。”阿泽瑞恩如实答道。
莱昂听着,不由得瞄了这小子一眼。
说实话,他和洛哈克这一路上还真没细问过对方的家世。
原主平民出身,自然不知道这个夏勒曼·弗拉雷尔男爵是何许人也。
但圣地城议政院的名头,在这具身体记忆的常识里,可不是小人物。
虽然如今讲这些早已没有意义,整个圣地城都已沦陷,无论大人物还是小人物,都完蛋了。
“愿你父亲英勇的灵魂得到安息。”特洛萨颔致意。
接着,老伯爵看向另一个身穿黑甲的高大少年。
“我叫洛哈克,我父亲是罗兰纳尔城卫军剑卫团的军士,他也战死了,我其他的家人都已遇害,只剩一个姐姐还落在堪塔达尔人手里。下落不明。”洛哈克语气低沉的老实答道。
“奥兰德有谚语,厄运过极则不久,你会再见到亲人平安的。”老伯爵宽慰道。
接着,轮到莱昂仔细讲起这具身体原主猎户一家的身世和悲剧。
特洛萨伯爵一边倾听,手指也本能的轻敲起椅子扶手。
东边圣地之城的境遇,比传回奥兰德的消息描述里更加糟糕。
堪塔达尔大军竟然如此暴虐的血洗了那座屹立千年的古老圣城。
而他也从洛哈克的口中,得知了一些过去并未听闻过的情报。
比如堪塔达尔人攻城时能飞过高耸城墙,精准攻击城市内部目标的攻城器械,还有足以崩塌千年城墙的雷霆与闪电堪塔达尔人什么时候有了一批强大法师的援助?
按下复杂的思绪,老伯爵将注意力再次放回莱昂的讲述当中。
少年谈及三人沦落为囚徒,接着合力杀死佣兵看守,一路翻山越岭,风餐露宿,对抗魔物,躲避猛兽,又不慎顺着河流闯入噩梦之森。
别说那片险地从未有人知晓内部的真实模样,就光听到没有天空,没有方向,各种僵尸在森林中到处游荡,就足够让人啧啧称奇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