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辙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一直默默观察着,母亲和哥哥的神情似乎都不大好。
吃完饭,母亲程夫人就回了房,一直忙碌着给丈夫收拾行李。
不大一会儿,苏轼走了进来,安慰道:“母亲,您别难过,爹爹不在家,还有我、姐姐和三郎陪着您。”
程夫人宠溺地看着儿子。
此前她生了两女一男都没有存活下来,好不容易才把二郎养到了八岁。
二郎从小就聪慧懂事,一直是她贴心的小棉袄:“二郎,娘没事。你二伯中了进士,你爹他有上进心是好事。”
苏轼许诺道:“娘,孩儿会好好念书,不辜负您的期望。”
程夫人轻抚着儿子的小脑袋瓜:“娘有你就足够了。”
门外,苏辙一直偷听着里边哥哥和母亲的谈话。
这样的情景让他想起了在现代的父亲。
父亲成天在外吃吃喝喝,回家就是睡觉,他妈就和丧偶没区别。
不止他家,还有邻居家的王阿姨,她的丈夫长期在外边打工,后来丈夫在外边有了人,两个人就离了婚。
想到这里,苏辙不忍,走进屋子道:“娘,既然您舍不得爹爹,就直说您不同意。反正科考是明年的事,明年再出门不行吗?非要抛下妻儿自己个儿去游山玩水。”
程夫人纠正道:“三郎,不许这么说你父亲。你父亲求学心切,我们是他的家人,更应该支持他。”
苏辙道:“娘,爹这一出门就是一年多。而且爹还这么年轻,您就不担心他在外边养个妾室,最后还抱个孩子回来?您要是不好说,我帮您想个办法留住爹。”
程夫人的脸越来越难看,都是自己肚子里出来,两个儿子咋差距那么大呢!
她找了根鸡毛掸子,苏辙见状连忙往外跑。
他就知道好话难听得罪人。
苏辙较快了脚步,忽的撞到一个软绵绵的“物体”上。
苏辙抬头一看,正是他的乳母任妈妈。
任妈妈道:“三郎,你急急忙忙跑什么?又惹你娘生气了?”
话音刚落,母亲就追了出来,任妈妈急忙把苏辙护在身后:“夫人,您息怒!”
程夫人苦闷:“这个臭小子,三天不打就能上房揭瓦!”
任妈妈劝道:“夫人,三郎不是还小嘛,得慢慢教。”
这时,苏轼也跑了过来:“娘亲,弟弟才六岁,童言无忌。”
苏轼一边说一边给任妈妈递眼色,任妈妈赶紧把苏辙给带走了。
房间里,任妈妈给苏辙拿了一些个小吃和果子,温柔教导:“三郎,你如今越发大了,该多体谅体谅你的娘亲。”
苏辙看着那些零食,好奇得不得了,吃在嘴里有些软糯,有些脆甜,原来宋朝人的饮食已经这样好吃。
苏辙一边吃一边问道:“任妈妈,我上边只有一个哥哥,为啥我是三郎?”
任妈妈吃惊,压低了声音:“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连这个都忘了?你有个大哥,只不过八岁就夭折了。这话你可千万不要在夫人面前提起,免得惹她伤心。”
苏辙又问道:“妈妈,我刚才听爹爹他们说起二伯。我二伯是干什么的呀?”
任妈妈道:“你二伯可厉害了!十多年前就中了进士,现在阆州做大官呢!”
原来如此,有个能干的哥哥,父亲的压力一定很大。
苏辙低头沉思着。
在历史上,苏洵到底中没中进士呀?
可惜他是个理科生,语文成绩也就勉强过得去,除了记得苏轼的一点生平之外,苏洵和苏辙就只知道他俩也进了“唐宋八大家”。
此刻,苏草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要是那个时候把苏门父子的生平都记下来,那他不就拥有了上帝视角,一切都好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