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宜拼命点头,江暮晓才半信半疑地把药瓶递给林照宜,起身不知去哪了,没过一会儿江暮晓又过来了,他敲敲卫生间的门,问:“我能进来吗?”
林照宜正在龇牙咧嘴笨手笨脚地给自己上药,闻言惊吓不已,结结巴巴地说:“不不不不不行,等一下。”
江暮晓就在门口等着,一直等到林照宜慢吞吞探了只手过来,给江暮晓把门打开一条缝。
林照宜扒着门,眼睛滴溜溜直转,谨慎得很,提问也很警惕:“怎么了?”
江暮晓把手里的衣服怼在林照宜面前:“我在衣柜找了几件陆柠的衣服,你先换上吧。”
林照宜哦了一声,接过衣服,又咔哒咔哒把卫生间的门反锁上了,但他感觉得到江暮晓没走,透过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可以看到一个黑黢黢的身影。
林照宜一边换衣服一边想办法和江暮晓隔着磨砂玻璃门搭话:“陆柠是谁呀?是你老婆……哦,不是,是你未婚妻吗?”
“嗯。”江暮晓说。
“你们不是还没结婚而且各玩各的吗,怎么还住在一起?”林照宜问完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太直接了。
可是江暮晓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专门放在这里应急的。有时候要给家长做戏,假装我们感情很好。有时候也得在外人面前做戏,昨天你没看到吗?”
林照宜就知道江暮晓的坦诚没安好心,眼看着江暮晓又要把话题扯回自己和乔焉身上,于是林照宜赶紧岔开话题:“他叫陆柠?是哪个ng?”林照宜问。
“柠檬的柠。”江暮晓倒也没纠结刚才的调侃,只回答林照宜的问题。
林照宜脑筋赚得飞快,咯咯笑道:“那你逢场作戏怎么还怎么喊得这么生疏,你俩没有爱称吗?”
江暮晓嗯了一声,和林照宜闲聊:“他小名叫阿柠,但我一般不这么喊他。”
林照宜的心猛地一顿,扣扣子的手也顿住了,沉默半晌,才道:“哈哈,我也没有什么爱称,我妈妈和乔老师都喊我照宜。”他假装若无其事地和林照宜攀谈:“我叫林照宜,你知道吗?”
江暮晓嗯了一声,又跟他开起玩笑:“你没有小名也不奇怪,总不能叫你阿宜。”
林照宜的心情正乱糟糟的,被江暮晓这么一打岔,又给带过去了,他打开卫生间的门,瞪了江暮晓一眼,江暮晓闻见他满身都是红花油的味道,又觉得他这幅样子很好笑,忍着笑问他:“能走吗?我现在送你回家?”
显然是不能走的,江暮晓只好又背着林照宜,这回为了进度,江暮晓背着林照宜去了车库。将林照宜放在副驾驶上以后,江暮晓扶着车门喘了口气。
“看着瘦瘦小小,倒还有点分量。”江暮晓说。
林照宜作为舞台剧学生,最忌讳体重问题,平时饭都不敢多吃两口,却被江暮晓给嘲笑,林照宜哪能咽下这口气,立刻反唇相讥:“是你缺乏锻炼了吧!”
“我又不靠背人来锻炼身体。”江暮晓坐进车里,发动了车子:“知足吧你,我都没背过陆柠。”
林照宜十分好奇陆柠的事情,闻言问他:“那你为什么要跟他结婚?”
“不是跟你说了吗,商业联姻。”江暮晓说。见林照宜狐疑地望着自己,江暮晓失笑道:“怎么?不信?”
林照宜点点头,江暮晓便道:“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得了,你到家了,我送你进去吗?”
林照宜连忙拒绝,摆着手下车,忍着疼一瘸一拐蹦着回家了。江暮晓倒也没坚持,出门碰上林照宜实属意外,他上班快要迟到了,也没空再逗弄林照宜。
作者有话说
背背了~()
林照宜回到家缓了一会儿才发觉是真的很疼,他趴在沙发上,半天动弹不得,竟然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这一觉就睡到了天黑乔焉回到家。
这实在不能怪林照宜能睡,骤然重生,林照宜为了应付眼下的情况心力交瘁,又摔了那么一下,的的确确是伤到了。再加上睡着了也没有盖被子,等乔焉回到家的时候,伸手一探林照宜的额头,才发觉额头滚烫地烧了起来,而林照宜,与其说他是睡着了,不如说他是烧得晕过去了。
“照宜,照宜,醒醒。”乔焉拍着林照宜的脸蛋让他醒过来,另一只手则拿着体温计给林照宜测体温。
滴的一声,乔焉抬眼一看,居然烧到快三十九度了。
林照宜悠悠睁开眼睛,眼神很茫然,他似乎睡了很久,又感受到死亡时那种孤魂野鬼飘飘荡荡的寂寞,等眼神聚焦了,看清面前的乔焉,林照宜不由自主地瑟缩一下,往沙发里边靠了靠,扯到尾椎骨,又痛得低声惊呼。
林照宜眼中的惊恐当然没有瞒过乔焉的眼睛。乔焉觉得很奇怪,林照宜以前从来没有对他露出过这种眼神,就算是两人第一次相亲,林照宜知道他是老师,流露出的也是学生下意识对老师的尊重与敬畏,但绝不是刚才那种眼神。
乔焉细细分辨了一下,那种眼神分明就是畏惧。
结婚前都好好的,怎么结婚后林照宜就在想方设法躲着自己,还怕起自己了?乔焉十分奇怪。
但林照宜烧得严重,看起来摔得也不轻,乔焉没办法再思考别的,只能将林照宜打横抱起来,说:“我带你去医院。”
林照宜被乔焉抱着,有些害怕,他下意识想搂住乔焉的脖颈,又惧怕和这个男人亲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林照宜只想离这个男人远一点,手上的动作也不由自主收了回来,虚虚握成拳,抵在乔焉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