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地将腰背挺直了些,他回了一句:“谢公主。”
萧乙本就生得俊朗,身姿挺拔。这次听说去西辽,特地还去北郡的集市上买了几条抹额,有珠玉细条的,也有黑纱宽条的。戴上之后,黑发高高束起,策马奔腾之间,直叫怀思公主心中叹道,好一个潇洒风逸的翩翩少年郎!
实际上,那一晚的事七皇兄并没有同她多言什么。但她回忆起少年凄厉的嘶吼惨叫声,就不由得心中担心。
上次夜韵阁偶遇,没时间仔细看看。如今再见,萧乙倒是有了不小的变化,从前发生的一切也全忘了。
除此之外,沈怀思还能明显感觉到,七皇兄对他的重视。
这几日白天暖和一些,夜间还是凉。有时候使臣队伍走到荒芜人烟的地方,寻不到住处,只得就地安营扎寨,七皇兄时而会将自己的大氅脱下,给萧乙披上。
沈怀思发现,那个曾经外表温润,内心淡漠,像是什么都不在意的皇兄,开始有了些变化。而这个变化的源头,似乎正是萧乙。
她是个聪明人,这两人之间的事,终究是要由他们二人去解决。作为旁观者,她即便再好奇发生了什么,也不会去断然多言多问。
这夜,他们先行的使臣队刚好到了一处北浔的边陲小镇。
好不容易寻了一个敞亮干净的客栈,一打听才知道,客房只有六间。如此一来,也就意味着要多人共用一间了。
男人们倒是无所谓,有个地方躺下即可。沈铎寒看了眼沈怀思,见她笑盈盈道:“无妨,我同婢女一间即可。”
就这么安排妥当了,萧乙随着七爷上了二楼包房,房间内只有一张床榻。
“你睡里面吧。”萧乙听七爷这么说着,不知怎么,却是红了脸。
分明两人这些天都同床共榻。
客栈内条件有限,大家伙排着队烧水洗澡,待萧乙洗完澡,换上干净衣裳回到客房内时,已经过了亥时。
客房内仅留了一盏烛灯,萧乙远远瞧着,王爷似乎正面朝里睡着,他便也放轻脚步,从旁侧上了床铺。
两人共睡一床被褥,萧乙刚钻进被窝,沈铎寒的手就搭了过去,搂在人腰间,将人往跟前带了带。
前段时间,七爷都是这般搂着他睡的。
这几天都没有什么好觉睡过,萧乙原本还有些困意,甚至在七爷的手搭上来的瞬间,下意识凑过去些。但也就是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他忽而一顿,看着眼前人俊美的睡颜,内心复杂。
从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的适应,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熟悉了七爷很多习惯。萧乙突然意识到,习惯是件可怕的事。
如果有一天七爷改变了,不再像现在这般对待他,他能再次适应吗?
萧乙不知。
“怎么了?还不睡。”沈铎寒没有睁眼,搭在萧乙腰间的手探进衣摆内,不断向上,一直摸到他的肩头。
那里一点伤痕都没有,皮肤光滑细腻,紧实有韧性。这是涅槃丹的效果,不仅能让人起死回生,排净体内毒素,还能使人身体各项功能都得到加强,包括伤痕旧疤也能尽数褪去。
沈铎寒的手指止不住在那处流连。
萧乙以为七爷今夜又要做什么,不自觉放缓呼吸,并不答话。
只见沈铎寒睁眼,低头轻轻吻了下少年的唇角,再抬手将萧乙的双眼盖住,嗓间含着淡淡笑意:“睡吧,明日出北浔,往后就要注意了。”
第45章
翌日,天刚微微亮,客栈外便驰来一波人马。
乍一看,一行五人行色匆匆,皆头顶黑色漆纱冠,身穿宽松紧口衣裤,以窄条丝涤束腰,腰间左侧配长剑,右侧垂绶。
再细细一看,这垂在腰间的绶带各不相同。为首这人是玉绶带,身后几人有金绶带,也有银绶带。
此时,恰逢使臣团的人收拾完毕,准备出发赶路,两方打了个照面。
马背上众人纷纷下马,为首那人略向沈铎寒请过安,随后从衣襟中取出一道令牌,对马车内的沈怀思道:“公主殿下,属下锦卫司司长白辞安,奉圣上旨意,特来随行护送您前往西辽和亲。”
白辞安这个名字,萧乙还记得,那日在街头碰上的女子谢壬曾说过,有他的人混在使臣队伍中,会在进入西辽界内伺机暗杀怀思公主。
眼下即将进入西辽,这位白大人却亲自来了。萧乙不由看向七爷,见他面无表情,眸色沉凝,便知此人并不轻容易应付。
沈怀思掀开车帘,见这位白大人一脸皮笑肉不笑,便也笑意婉婉道:“皇兄如此,让怀思受宠若惊,那就有劳白大人了。”
“殿下言重,这是臣等份内之事。”白辞安说着,已然带着四名手下准备上马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