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无恙笑了笑,就仿佛在谈论什么有趣之事。黑色的灵力从指尖的伤口处溢出,融在空气里。“不过百来条命嘛,又不值钱,和之前的结果也没差多少不是吗?”……贺山河坐在后院的秋千上。风挽过他的发丝,高高扎起的马尾微微晃动,几缕碎发擦过脸庞。他觉得有些痒。伸手将碎发别到了脑后。秋千装饰得精致,上面雕刻着细小的藤蔓般的花纹,被漆成了优雅的蓝。是他很喜欢的蓝色。贺山河从小就很喜欢这种蓝,因为和他的眼睛很像。不过这种色调的东西,一看就是专门设计来讨小雄虫欢心的。他……他就趁小雄虫不在悄悄坐一坐。微凉的风扑在面上,让他舒服地眯了眯眼,喉咙中不禁哼出几声不成曲子的小调。门被敲响了。贺山河一惊,下意识飞速起身离开秋千,警惕地朝门口望了一眼。有客虫?小雄虫没说啊。贺山河带着几分狐疑去开门。却不料下一刻,枪口指向额头。屋子被闯入了。二十几个军雌将贺山河包围。“奉命抓捕重犯417前去审讯。”什么?417是谁?没有给他思索时间,那些军雌就动手企图要将他用绳索控制住。贺山河下意识反抗。乘其不备一下子夺去对方的手枪,将其中一个军雌一拳打倒在地,却不料颈部突然产生一丝刺痛,冰凉的药剂顺着血液流入。手臂脱力。手枪摔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响声。戛然而止。贺山河被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稳住自己的双脚,不让自己狼狈倒下。冷汗沾湿衣服,额前的碎发黏在额头上。他被捆住了双手,押送至审判庭。原主犯了什么重罪??贺山河拧着眉,有些茫然地观察着的环境。腕上的皮肤传来刺痛感,给他捆绑双手的雌虫似乎与他有什么私怨,故意将绳索勒得很紧,几乎要将手腕绞碎。在这种高科技的时代,故意舍弃手铐而用绳索。这大概本身就是对他怨气不浅吧。他被押入了审判席。“椅子好像坏了,你不如就跪一会儿吧。”贺山河的膝盖被踢了一脚。他腿一软,却强硬地用上臂顶着审判席前的桌子,侧着身,一点一点将身体支撑起来,挺直了脊背。天蓝色的眸子里写满了倔强。一群虫从门口鱼贯而入,入座各席。整洁庄重的打扮,收拾良好的衣装,仿佛刻意将贺山河的狼狈突出,践踏他的骄傲。贺山河全部的注意力都用在维持站立这个简单的姿势上了,根本没有分不出精力去辨认那些面孔。“下面宣读重犯417号所犯下的罪行。”“4021年7月19日,重犯417号被异族收买背叛帝国,造成边境苏维尔城的失守,十二万公民丧生。”“4030年9月20日,重犯417号对贵族雄虫下药,造成雄虫阁下身体上的伤害。”“4030年10月3日,重犯417号威胁雄虫上将并当众将其割伤,对雄虫阁下造成了身体心理双方面的重大伤害。”贺山河用尽全力挺直着脊背,却突然觉得神志恍惚了片刻。头好疼。像是尖刺扎进脑子里一般。耳边的声音被模糊了。“重犯417号?先生说话可真是太客气了。我觉得还是罪奴比较符合他的身份。”“不愧是杜上将,用词果然精妙。罪奴这个词确实和他十分般配。”“罪奴417号。”罪奴417号。罪奴。神志被刺痛。记忆缓缓苏醒。贺山河一下子脱力,跪在了地上,膝盖与地板敲击发出一声巨响。他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茫然与无助被洗去后,露出了深藏在底的绝望。蓝色的眸子里失了光亮,他目光死寂的望着周围的一切。高坐在审判席上的雌虫,宣告着正义。旁边身居高位的雄虫上将眼里满是蔑视,仿佛在看蝼蚁尘埃。“怎么?倔强的小罪奴终于认罪了?”他沉默不语。脊背被踹了一脚,贺山河整个虫扑倒在了地上,下意识护着腹部。脊背被迫弯曲。“还曾经的中将呢?苏维尔城的亡灵每晚在你耳边哭嚎,你居然还有脸活着?”杜寻江冷笑道。旁边押着贺山河的虫,一脚踩在了他的脊背上,用力捻了捻。贺山河胸口靠近心脏的地方猛地一痛。指甲掐进手心,生长出青紫色的月牙。他几乎趴在了地上,他用尽全力将身子团成一团,护住腹部。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眸中写满了痛苦。“还敢给雄虫下药?真以为就这样就能得到雄虫的宠爱?真是委屈了唐家小少爷,为了自己的一时善心,还要强忍着厌恶和你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