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清语速很快,说的很急。伊蒂斯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稍显担忧嘱咐道,“路上注意安全,随时保持电话联系,”随后叶知清首先去了阮郁家里,空无一人,打电话问了保姆,保姆说阮白前两天被送到外公外婆家了。心下一沉,叶知清迅速找了荣宝斋的技术部,要她们尽快查出舒娅的住址在哪里。此时,舒娅家中。舒娅与阮郁相对而坐,两人都显的很狼狈,唇上裂开小小的细纹,翻卷着白色的死皮,眼眶底下是没有任何化妆品遮掩的青黑。阮郁死死盯着舒娅,“为什么,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阮郁说的很平静,就好像在说一件全然无关于自己的事情。事发后,阮郁字字见血,掷地有声。阮郁一时间没撑住,踉跄了一下,眼泪毫无防备的坠在手背上,滚烫滚烫的。舒娅的话像是数九寒冬里的冰渣子,一下一下的吞噬着她的血肉,所有的感官都似是退化了,眼睛笼起的水雾模模糊糊的。她只能看见舒娅的嘴巴一张一合,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也感受不到,从始至终,舒娅都很安静,安静的像是在蜷缩在逼仄角落里默默风化的昆虫尸体,冷眼的盯着周遭的热闹,而后默默死去。似乎,一丝多余的情绪,对她来说,都是不可求的奢侈。破碎的音调,颤抖的不成样子,阮郁突然起身扑上前,紧紧攥住舒娅的衣领,将她死死压在沙发上,要紧牙根,“所以你现在看我这么狼狈,痛快了吗?”舒娅没有反抗,对眼前的一切都很漠然,抬起眼皮,一字一句,“不,我不痛快,我的算计一个都没实现,你让我怎么痛快,”阮郁直直的看着舒娅,突然就松了力,跌坐在地上。脸上褪尽了血色,阮郁语不成调,好像现在不管她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舒妈妈不会再回来了。“哈哈哈~~~”阮郁在笑,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她扬眉朝着舒娅挑衅道,“我现在就在这里,你想要怎么报复都可以,”苍白无力的语气,撑不起一点点气势。舒娅只是冷眼看着,不为所动。这段时间,她在骗阮郁,也在骗自己,企图让曾经的一切都被云淡风清的给粉饰掉,可生活对她实在太过刻薄,有些路一旦踏上了便是绝路,再也回不了头了。这些年,大学校园里两人相处时的点点滴滴每每在夜深人静时,无数零星的小片段清晰的在她脑子回放,与自己带着舒妈治疗时的无奈卑微纠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