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诺急道:“怕不是出什么乱子了?你快说话呀!”
丫头抬起头,看向桑诺的目光满是求助之意,犹豫须臾,才开口道:“明儿就是订婚宴,小姐逃跑了。老爷担心容府派人来查探,才命我躺在床上,假装慧姐儿。”
“逃了?!”桑诺一脸错愕:“逃什么?慧姐儿不是很想嫁给容公子吗?”
丫头面色为难,低着头,低声回答:“这……说来话长。”
桑诺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给我卖关子,慧娘身子好了吗?她病成那样,能逃去哪里?究竟为什么要逃?”
丫头捏着拳头瑟瑟发抖,许久,面色忽然变得坚定,像是下定决心,在床上直起身,跪伏在桑诺面前,磕头道:“狐仙姐姐,您行行好,带姑娘逃出村子罢!有多远走多远,再别回来了!”
桑诺有些发懵,忙上前扶起她:“你有话好好说,究竟怎么回事?”
丫头抬起头,已是满脸泪痕,哽咽道:“大姑娘是被秦家人逼死的!他们现在又要逼死二姑娘!”
桑诺晴天霹雳:“你说什么?秦家……秦家为什么要逼死自家女儿?”
丫头抬头道:“狐仙姐姐可曾听闻,秦家公子,也就是秦顺昌,在容家庄子上管账,这是咱们姑娘给他安排的差事。”
桑诺不太懂凡间大户人家的规矩,只能点头让她继续说。
丫头继续道:“容家原本是太太当家,咱们姑娘过门一年多,容家太太瞧她孝顺知礼又能干,就把一应家事都交给她打理。
不久后,姑娘回娘家,秦老爷就向姑娘请求,要给秦顺昌在庄子上谋个闲差。
您知道,秦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咱们姑娘也就这一个兄弟,阖府上下都疼宠着他,咱们姑娘自然也乐意帮衬,就让他跟着庄子里管账的做事。
原本日子过得还算安泰,就在一年前,姑娘收到一封紧急家书,连夜赶回秦家,一进门,就见弟弟秦顺昌跪在自己面前,说是在外头惹了事,急需一笔银子去官府疏通,否则性命难保。”
桑诺急道:“后来呢?”
丫头道:“因为所需银两数额不小,咱们姑娘不敢挪用容家的银子,秦顺昌给她出主意,说庄子上流动的银两充足,让她以容家为名,挪用一笔银子,分三年悄悄填上,神不知鬼不觉,帮他度过这难关。
咱们姑娘原本要跟容家商量,秦顺昌却死活不肯,说自己惹了人命官司,容家世袭爵位,绝对会同他划清界限,袖手旁观。
后来,一家人围着咱们姑娘劝说了一夜,终于说通了,姑娘草草写了字据,让秦顺昌去庄子上取银子。”
桑诺大概听明白了,问她:“后来,是因为她弟弟不肯还钱,她才上吊的?”
“不是!”那丫头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秦家人设下的骗局!
秦顺昌根本没惹上人命官司,他跟咱们姑娘骗来这笔钱,出去放贷赌钱,做些违法的勾当!
由于钱都是以容家的名义出去的,一旦抖到公堂上,容家恐要惹上大官司!
秦顺昌捏着这把柄,不断威胁咱们姑娘,要她继续挪用庄子上的银两,每次要上几十两,说这对容家而言不过九牛一毛,只当是姑娘照顾娘家的银子。
咱们姑娘惶恐难耐,夜不能寐,就这么熬过一年。
年初的时候,咱们姑娘又被叫回娘家,秦顺昌竟然狮子大开口,向她索要五百两银两!
姑娘气急了,要跟他们鱼死网破,还发狠,要去容家告状,可当晚,她却吊死在屋里,怕是觉得没脸见自家夫君……”
桑诺听得满面惊愕!
都说他们妖精心狠手辣,却哪里抵得上凡间这些人万分之一的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