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崇礼很少见刀昭罕这般紧张形于色,也提起精神,专心听岩吞指挥。行了两个小时,前面忽然停了,二百来人的队伍不算很长,前方的争执很快传下来——
打前哨的摆夷人感觉不对,要求后撤。
“什么不对?”吴崇礼问。
岩吞皱眉:“头人既然担心,我们马上后撤。”说完拥住吴崇礼就转身。
后面的远征军莫名其妙,见他们后撤,有的跟了,有的却跑前去打探。
队伍正混乱,班长和莫少尉急匆匆跑来叫住吴崇礼。
“吴译员,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只能前进了。”
“刀昭罕不是感觉不对吗?”
“头人说觉着有人在窥视我们,但我们查了周遭,未见有人活动的迹象,林子里很多动物,或许把动物错认成人呢?”
吴崇礼没主意,看岩吞。
岩吞坚定摇头:“我们头人不会错。定是有人埋伏,快撤。”
吴崇礼被岩吞夹着几乎脚不沾地,心头还有些转不过弯。
“不要跑,站住!再跑我开枪了。”身后传来班长声嘶竭力的叫喊。
“他要开枪。”吴崇礼提醒岩吞。
“他打不着我们。”岩吞带着吴崇礼左纵右纵转过树后。
“我们这样跑了,刀昭罕怎么办?”
“没人能打着头人。”
吴崇礼咬咬牙,重复:“没人能打着他!”
这种类似于逃命的奔跑,持续半小时后所有人都觉着后继无力了,岩吞停下来休整,一数人,除去他们四个,还有17位远征军,最让人意外的是,班长也在其中。
“你也打不着活动靶,追过来打固定靶?”吴崇礼掂着手枪斜眼瞅他。
“对不住了,为兄倒没有练枪法的癖好,不过来监督你是真的。你若这般跑了不跑回去,以后刀头人估计就要把我们扔了。”
“老兄深谋远虑,佩服佩服。”
“过奖,过奖。”
这边两人皮里阳秋哈拉得无话可接,岩吞与岩善也商议定了,过来请示,“吴少爷、刀少爷,我们应该马上过河回对面去。”
“那就走。”
吴崇礼干脆,远征军们也不黏糊,马上开拔。
没跑几步,岩吞忽然停下来,“有人追来了。”
“刀昭罕他们也来了?”
岩吞嘘了一声,示意远征军们上树。
这边才蛰伏停当,打南来的脚步声已经清楚得毋庸置疑了。
八个缅甸人拖着枪过来,一面走一面叽里呱啦。吴崇礼听得皱眉,推推岩吞示意他下去,岩吞摇头,表示应该潜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