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背篓的脏话蓦地卡在喉头,上不上下不下的,涨得一群男生的脸又红又紫,活像熟透了的烂苹果。
终于缓过神的花衬衫也和周栖野对上了视线,他眼角微抽,实在没想到和他对上的居然是周栖野。
两人对视了几秒,花衬衫率先服软,扯开一个僵硬的笑,招呼周栖野:“野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动不动地就给兄弟一拳,是不是应该给个解释?”
周栖野的指关节还微微泛红,任谁都能看出他使了多大的劲。
他没有笑,眉眼间的冰冷几乎凝成实意,“道歉。”
花衬衫脸上的笑快绷不住了,“你什么意思,野哥?”
“我说,给陈遂意道歉。”
此话一出,花衬衫的笑意尽数散去。
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对峙的两人,甚至有隔壁班好事的学生打开了窗户和教室门,探出一个个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场闹剧。
花衬衫往前走了一步,他比周栖野矮了小半个头,不得不仰头望向周栖野。
但花衬衫周围的男生都随着他的动作动了起来,一下子把周栖野围了起来。
现场瞬间火药味十足,气氛紧绷得就连呼吸也显得多余。
“周栖野。”花衬衫说话的语气也冷了几分,“别给脸不要脸。”
眼见着周栖野被一群人包围,江慎皱着眉起身,默不作声地从后门离开,直奔办公室。
而人群中心的周栖野却丝毫没有遇到危险的紧迫感,他从容又淡定地抬手,挑衅地拍了拍花衬衫的脸,话里带笑,讥讽味十足。
“我再说一遍,给她道歉。你是聋了还是哑了,听不懂吗?”
江慎带着老佛爷赶过来的时候,周栖野正和花衬衫扭成一团,打得如火如荼。
与其说是两人打架,不如说是周栖野单方面的虐杀。
周栖野直接单手把花衬衫摁在了地上,花衬衫不服地扭动,在地上蹭来蹭去的,原本服帖的衬衣一下子卷得皱皱巴巴的,显得狼狈又可笑。
花衬衫嘴里还在嚎叫,“周栖野,你为了一个女的不要兄弟情是不是?老子天天去你家饭店照顾你生意,现在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是不是?你妈知道这事吗?知道你为一破女的打架吗?老子……”
肮脏的话一串又一串地从地上的人嘴里蹦出,周栖野的脸色沉得厉害,平日笑意吟吟的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戾气。
“住手,都给我住手!”
老佛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原本围在周栖野旁边对着他拳踢脚打,试图把他从花衬衫身上拉走的男生都吓得住了手,有个别机灵鬼转头就跑,还有一部分人对上了老佛爷暴跳如雷的眼神,认命地背着手,老老实实地贴着墙壁,低下头等着认错。
没有停的只有周栖野。
他像是听不见老佛爷的声音,毫无征兆地朝着花衬衫脸上揍了一拳,用力时手臂青筋冒起,整个人显得野蛮又凶猛。
花衬衫猝不及防,疼得嗷嗷直叫,却不想下一秒,周栖野直接用膝盖抵住花衬衫的肚子,力道极重,往下压的那一瞬,花衬衫再也说不出其他什么侮辱的语句,直接哀嚎出声,连声求饶。
周栖野充耳不闻,碎发散于额前,半遮住他精致的眉眼,整个人如煞神降临,恐怖又无情。
花衬衫觉得自己要死了。
整个人疼得蜷成虾米,汗水浸湿了他的衬衫,紧紧贴在身上,狼狈又无助。
江慎冲过来拉开周栖野时,花衬衫只觉头晕脑胀,两眼冒金星。
在恍恍惚惚之中,花衬衫似乎看到垂头俯视他的周栖野眼角有一块淤青,却丝毫不影响他半分的容貌。
这样一个好看的男生唇边突然勾起一抹冷淡又警告的笑,他笑起来的样子无情又矜贵,然后指着花衬衫的鼻子,薄唇轻启,一字一句地说。
“别招惹陈遂意。”
“她是我的,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