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过了一半,烧烤店打烊。县城里的街道安安静静的。小地方去哪里都可以步行,剧组的车子停在县招待所的楼下,距离烧烤摊子十几分钟的路程。一轮月亮挂在穹顶,月光洒在县城低矮又密集的楼宇之上。
夜晚的风泛着凉意,她的身旁贴着他的体温。兜兜转转的步子停在她所住的酒店跟前,玻璃门半阖着,亮黄灯光里坐着一个在看剧的前台,门口稀疏停着几辆破旧电动车,陈撰抬眼望了“如家招待所”几个字,看她:“到了?”
她却不舍得走。嗯了一声。站在原地对他说:“到了。”
他也没动步子。这么垂头看着她,喝了酒的眸子亮闪闪泛着水汽,但却依然清明,陈撰嘴里含着隐隐的笑,夸她:“酒量不赖。”
盛以晴双颊发烫,迅速瞥了他一眼,拍了拍脸,说:“还行,还是有点微醺。”
他说喔。
她的目光从他的肩膀穿过,不动步子,也不说话。
两个人这么站在酒店门口,谁也不肯动,前台的目光不耐烦隔着脏兮兮的玻璃门射过来,陈撰察觉到,下意识拉过她的胳膊,想躲开视线。盛以晴却不明他的意图,脚步不动,问他:“你拉我干嘛?”
陈撰轻声:“那边有人看。”
他想说,有人盯着我们看,不太舒服。
她拖着调子喔了一声,瞄了陈撰一眼:“行吧。”
当真拉着他往边上没人的地方靠了靠。
这会儿的马路很静,他们避过酒店大堂的视线与灯,躲在了阴影里,夜风一缕缕吹来,脸颊微微发烫,盛以晴心里琢磨着良辰美景,是不是应该她先主动?
正在犹豫,就见陈撰碰她胳膊肘,冷不防冒出一句:“喂,老婆。”
温温柔柔,尾音拖长。
她一跳。
瞪大眼睛骂他:“你有病吗?”
这个称呼叫上瘾了?
陈撰一脸得逞表情笑起来:“你还真挺奇怪,一边说死都不想结婚,可一听到‘老婆’两个字,总是一副脸红心跳的样子。”
“你逗我?!”盛以晴恼,瞪着他想反击,然而“老”字说了半天,最后只憋出一句:“老狗!”
说完转身就走,陈撰在身后笑的得意,她愤愤然,想到什么,忽然转身,几步跳到他面前,拽住他领口往下一拉,吻上了他的唇。温热的触感。修长的身影僵在原地,瞪眼看她:
“你……干嘛?”
问着话,却不动,唇还贴在一起,发音含糊不清。
“……你不是很嚣张么?”她亦贴着他的唇回答,“现在害羞了?”
陈撰这才将唇移开了一寸,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