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吗?”“不累。”“你还能背我多久?”“很久。”“很久是多久?”“很久就是很久。”“如果是很难走、很难走的路,你也会背着我吗?如果你很累、很累了,还会背着我吗?”…………云歌极力想听到答案,四周却只有风的声音,呼呼吹着,将答案全吹散到了风中。越是努力听,风声越大,云歌越来越急。“醒来了,夜游神。”许平君将云歌摇醒。云歌呆呆看着许平君,还有些分不清楚身在何处。许平君凑到她脸爆暧昧地问:“昨天夜里都干了什么?红衣过去找你们时,人去房空。天快亮时,某个人才背着一头小猪回来。小猪睡得死沉死沉,被人卖了都不知道。”云歌的脸一下滚烫,“我们什么都没做,他只是背着我四处走了走。”“难不成你们就走了一晚上?”许平君摇表示不信。云歌大睁着眼睛,用力点头,表示绝无假话。“真只走了一晚上?只看了黑黢黢的荒山野岭?唉!你本来就是个猪头,可怎么原来孟珏也是个猪头!”许平君无力地。云歌想起梦中的事情,无限恍惚,究竟是真是梦?她昨天晚上究竟问过这样的傻话没有?是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会在爱上一个人时问出一些傻傻的问题?许平君拍拍云歌的脸颊,“别发呆了,快洗脸梳头,就要吃午饭了。”云歌看屋子的角落里摆着一个轮椅,一副拐杖,“公主想得很周到。”许平君一手有伤,不能动,另外一只手拎着陶壶给云歌倒水,“可别谢错人了。我听到丁外人吩咐宫人给你找轮椅和拐杖,应该是孟大哥私下里打点过。公主忙着讨好皇上,哪里能顾到你?”云歌用毛巾捂着脸,盖住了嘴边的幸福笑意。许平君说:“你睡了一个早上,不知道错过多少精彩的事情。皇上星夜上山,到行宫时,胳膊上、腿上都有血痕,马车里还有一件替换下的褴褛衣袍。听说皇上本想悄悄进宫,谁都不要惊动,可不知道怎么走漏了风声,公主大惊下,以为皇上遇到刺客,呼拉拉一帮人都去看皇上,闹得那叫一个热闹。”“真的是刺客吗?”云歌问。“后来说不是,本来大家都将信将疑。可皇上的贴身侍卫说没有刺客,皇上身边的太监说是皇上在林木间散步时,不小心被荆棘划伤。听公主带过来问话的人回说‘只看到皇上突然跳下马车,什么也不说地就向野径上赚等回来时,皇上就已经受伤了。’检查皇上伤口的几个太医也都确定说‘只是被荆棘划裂的伤口,不是刀剑伤。’这个皇上比你和孟珏还古怪,怎么大黑天的不到富丽堂皇的宫殿休息,却跑到荆棘里面去散步?”云歌笑说:“人家肯定有人家的理由。”许平君笑睨着云歌,“难不成皇上也有个古怪的佳人要陪?孟大哥明明很正常的人,却晚上不睡觉……”云歌一撩盆子中的水,洒了许平君一脸,把许平君未出口的话都浇了回去。许平君气得来掐云歌。两人正笑闹,公主的总管派人来传话,让云歌这几日好好准备,随时有可能命她做菜。给了她们专用的厨房,专门听云歌吩咐的厨子,还有帮忙准备食材的人。云歌和许平君用过饭后,一个推着轮椅,一个吊着手腕去看厨房。云歌随意打量了几眼厨房,一开口就是一长串的食材名字,一旁的人赶忙记下后,吩咐人去准备。许平君看云歌下午就打算动手做的样子,好奇地问:“是因为给皇上做,担心出差错,所以要事先试做吗?”云歌看四周无人,低声说:“不是,我前段时间,一直在翻看典籍,看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正在琢磨一些方子,有些食材很逝怪和希罕。现在厨房有,材料有,人有,不用白不用。”许平君骇指着云歌,“你,你占公主便宜。”云歌笑得十二分坦荡,“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难道这些东西,他们不是从民取?难道我们不是民?”看许平君撇嘴不屑,她又道:“就算我不是民,你也肯定是民。”整个下午云歌都在厨房里做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多为公主尽心。本来许平君一直很乐意尝云歌的菜,何况还是什么希罕食材所做的菜,可当她看到菜肴的颜色越变越古怪,有的一团漆黑,像浇了墨汁,有的是浓稠的墨绿,闻着一股刺鼻的酸味,还有的色彩斑斓,看着像毒药多过像菜肴。甚至当一只蜘蛛掉进锅里,她大叫着让云歌捞出来,云歌却盯着锅里的蜘蛛看着,喃喃自语,“别名次蟗、蛛蝥,性苦寒,微毒……”许平君一听毒字,立即说:“倒掉!”云歌一面喃喃自语,一面却用勺子在汤锅里搅了搅,蜘蛛消失在汤中,“入足厥阴肝经,可治小儿厌乳,小儿厌乳就是不喜欢吃饭,嗯,不喜欢吃饭……这个要慢慢炖。”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许平君下定了决心,如果以后没有站在云歌旁爆看清楚云歌如何做饭,自己一定不会再吃云歌做的任何东西。所以当云歌将做好的一道墨汁菜捧到许平君面前,请她尝试时,许平君后退了一步,又一步,干笑着说:“云歌,我中午吃得很饱,实在吃不下。”“就尝一小口。”云歌的“一小口”,让许平君又退了一大步。云歌只能自己尝,许平君在一旁皱着眉头看。云歌刚吃了一口,就吐了出来,不光是吐本来吃的东西,而是连中午吃的饭也吐了出来。“水,水。”连着漱了一壶水,云歌还是苦着脸。太苦了,苦得连胃汁也要吐出来了。看云歌这样,许平君觉得自己做了有生以来最英明的决定。天下至苦莫过黄连,黄连和这个比算什么?这碗黑黢黢的东西可是苦胆汁、黄连、腐巴、腐婢、猪膏莓……反正天下最苦、又不相冲的苦,经过浓缩,尽集于一碗,云歌还偏偏加了一点甘草做引,让苦来得变本加厉。光喝了口汤就这样,谁还敢吃里面的菜?许平君想倒掉,云歌立即阻止。缓了半天,云歌咬着牙、皱着眉,拿起筷子夹菜,许平君大叫,“云歌,你疯了,这是给人吃的吗?”“越苦越好,越苦越好……”云歌一闭眼睛,塞进嘴里一筷菜。胃里翻江倒海,云歌俯在一旁干呕,胆汁似乎都要吐出来。许平君考虑是不是该去请一个太医来?如果告诉别人厨子是因为吃了自己做的菜被苦死,不知道有没有人相信?晚饭时,孟珏接到红衣暗中传递的消息,云歌要见他。以为有什么急事,匆匆赶来见云歌,看到的却是云歌笑嘻嘻地捧了一个碗给他,里面黑黢黢一团,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这是我今日刚做好的菜,你尝尝。”孟珏哭笑不得,从霍光、燕王、广陵王前告退,不是说走就走的事情,晚宴上的菜肴也算应有尽有,何况吃和别的事情比起来,实在小得不能再小,云歌却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但看到云歌一脸企盼,他的几分无奈全都消散,笑接过碗,低头吃起来。很给云歌面子,不大会功夫,一大碗已经见底,抬头时,却看到侧过头的云歌,眼中似有泪光。“云歌?”云歌笑着转过头,“怎么了?味道如何?”看来是一时眼花,孟珏笑摇,“没什么。只要你做的东西,我都:()云中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