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同学小心翼翼地问,“是,是死对头找过来了?”
稚澄:“不,是比死对头还可怕的小叔子。”
女同学:?
校外两公里,松橡咖啡馆。
冰花灰岩翻领卫衣,露出一截略有消瘦的颈段,指尖夹着一条细长的咖啡色长烟,许是没料到她下课后这么快就找过来,他手忙脚乱掐断烟头,反而被烫到指头,嘶嘶抽着气,没一会儿,面前甩来一盒烫伤药膏,稚澄跟咖啡店老板娘要的。
梁小爷再也忍不住了,用那烫红的指尖扣压她的腕心,他急急地澄清,“宋沛春不是我白月光,她,她用死来威胁我,我没有办法——”
“我知道喔。”
树莓红茶鸭舌帽压着那一头水墨短发,半扇日光在她鼻梁游走,唇峰褶起一小片阴影。
“毕竟是我通知的嘛。”
“澄澄,你相信我,我没有碰她……呃?”
梁笑寒猛地抬头,目光像是被枪支打碎,疯狂震颤。
“什么?”
“我说——”稚澄点了一杯心想事橙的肉桂拿铁,“是我告知北郊那位小公主,我们即将订婚的消息。”
梁笑寒不可置信看着她,喉头发紧。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显而易见的,寒仔。”稚澄认真地说,“只要你是不坚定的好人,你就会一次又一次地被人摆布,这不会是你第一次逃婚,也不是最后一次,我不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挖雷,还等你给我婚后爆雷吗?”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
“我谗你哥呀!”
她大大方方地承认。
“可能比起心软的圣光天使,我爱深渊里遍体鳞伤的魔王?”
稚澄不确定地形容。
梁笑寒后槽牙咬紧,“如果当初,当初是我回京市,回秦邮公馆,承受那一切的是我,你是不是就会选择我?”他几乎吼了起来,“我比我哥差在哪里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总是这样,这样……”
他泣不成声。
稚澄肉脸一皱,什么心想事橙,都要把她牙口苦掉了,她咽下一口香橙拿铁,却说,“梁笑寒,别装可怜,不是会哭的孩子都有糖吃的,起码在我这里——”
她掷地有声。
“我更爱不哭的、忍着疼、懂得自救、还能爬到我身边求我爱的男孩子。”
“你说你为什么差你哥?风暴来时,你是他庇佑下的云雀,晴天当头,你无忧无虑,心无阴霾,你有回过头看你哥一眼了吗?你没有。你哥年少嶙峋,无声求救时,你看不见,你只会心疼你的梁家人,心疼被你哥卷进来的年轻朋友!”
整个咖啡厅鸦雀无声,连客人经过,都悄悄放轻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