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会把碎屑扬起,引来饑肠辘辘的鸟儿,分食干净。
如果其中的某一只是香佳妈妈投生而成的,应该有认出自己吧。她总是这样想。
和歌子随着女孩穿过幽曲的小径,径边开的花是白色的郁金香,引来几只蝴蝶,飞起时翩翩起舞,是这片静寂小院外唯一称得上&ldo;生机&rdo;的存在。
院中一道白色身影独自坐着,正用指尖勾弦。乐声如潺潺流水,流到两人耳中。
和歌子记得这种乐器名叫筝,器身由木制成,上有十七根弦以供拨奏,因此也被叫做十七弦琴。
它历史悠久,技法也早就失传了,全天下都找不出来几个会的人。眼前神酒手里的这一张琴,是整片大陆上的唯一。
脚步声踏入,琴声立停。
圣女的手指悬停在弦上,头也未擡。&ldo;川柳。&rdo;显然,她叫的是给和歌子带路的那个女孩,&ldo;你先下去吧。&rdo;
川柳深深地行了一礼,什麽也没问,便静悄悄退出了院外。
和歌子忽然扭头看了那叫川柳的女孩一眼。不用多说,她是现在跟在圣女身边伺候的人。
神酒最爱读的诗体叫和歌,第二喜欢的诗体叫川柳。这个名字显然是圣女亲自赐下的。
可是从前明明只有和歌,没有川柳。
她有些话想说,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开口的立场。不论和歌还是川柳,不过都是侍奉圣女的人而已,只要能讨主人喜欢,是谁都无所谓吧。
更何况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好时机,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
和歌子深深吸了口气,即便大步上前,还是下意识拎住了裙袍的下端,以免它翻飞起来。
&ldo;圣女。&rdo;她说,&ldo;我不知道为什麽你把我留下来。我和师姐有任务在身,需要赶紧离开这里。&rdo;
圣女像没听见她的话似的,只低头看琴,筝音依旧缓缓从指下淌出,悦耳又动听。
和歌子沉默片刻,&ldo;神酒,你知道我可以硬闯出去。&rdo;
圣女仍不为所动。
和歌子即便留恋那秀美的面庞,想要再多看几眼,却还是克制住了心中的沖动。
她不再多说,转身想要离开,却闻得曲音一震。
极为刺耳的杂音在院内响起,将整支乐曲彻底终结。
可圣女就连抚琴也从不会错音的。
和歌子怔怔回过头来,只见筝弦断了一根。
神酒的右手微微擡起,指尖渗出点点血滴,落于弦、琴木,还有斗篷上,如几片花瓣飘在雪里,最终被吞没。
在反应过来之前,和歌子就已经奔上前去,熟练地从一旁的木盒中找出药粉,轻轻抹在伤口处,再用白色布条缠紧。动作很轻,生怕弄痛她。
这些东西的位置都没变,一如许多年前。
神酒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也不眨,就那样没带多余情绪地望着她,随后隔着包扎的布料,用力回握和歌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