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发觉自己的声音依然哽咽,艾琳转过脸清了清了喉咙。
“你看,事情其实很简单,艾琳,”卡莱尔轻轻的笑了起来,望着她的眼睛漆黑清澈,笑容洁净坦然,好像在说一件寻常不过的事,“我不正常,而且是上帝也没办法的那一种,连我自己都知道。”
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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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伯顿今天的运气很糟。他一大早从报纸上看到了斯图尔特矿破产的消息,赶到酒馆时又把自己的羊毛衫刮了一个洞。
“真见鬼!”他站在门口怒气冲冲的朝里面喊,“这狗娘养的门上的钉子弄坏了我的衣服!”
“这门是够让人恼火的,”酒保走了出来,息事宁人的递给他一杯威士忌,“伯顿先生,我们老板买了二百英尺斯图尔特矿的股票,他刚才还和您一样对这扇门大发雷霆,结果弄破了自己的手指头,去找医生去啦。”
“他妈的!我买了一百五十英尺!”伯顿大声嚷嚷着,把酒一饮而尽。眼前就有人比他更倒霉这件事让他稍微心平气和了一点,宽宏大量而又小心的拍了拍门板。“这鬼东西!”
驿车在街道对面的电报局门口停住,两个年轻的绅士跳了下来。两人都穿着浆得笔挺的白衬衣,黑外套,手上带着白得耀眼的白手套,身边放着沉重的箱子。他们每一处都整洁的要命,风度翩翩,一丝不苟,连箱子上的名牌都闪闪发亮,一个用规规矩矩的意大利体写着“安德鲁·伊克斯”,另一个则是用圆体字随便的标着“w·g”。
两个软脚虾。伯顿眯起了眼睛,把酒杯递给了酒保。运气不坏,看来他的损失可能注定要捞回来了。
“嘿,老兄!”他穿过马路,在那个东张西望的亚麻发色的年轻人背后拍了一巴掌,把对方打得一个踉跄。很显然,这个人没有什么打架的经验。
“干,干什么?”那个人恼火的转过身,声音有点紧张。
“一看你就是新来的!”伯顿笑眯眯的说,满面春风,“我得提醒你一句,”他凑过去,压低了声音,“这地方经常有新来的小伙子来,被人骗得连裤子都没了!你得小心点!”
“啊,那个,”那个人惊讶的眨了眨眼睛,“谢谢你,先生。”
“这是我的职责,”伯顿友好的伸出手,“我是这里的区议员,约翰·伯顿。”
“区议员?”
“你看,”对上对方犹豫的眼神,他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我每天都得在各个矿坑里查来查去,以防那些矿主们作假,漏税——这地方你真不能当议员,简直斯文扫地!可不这样的话就会有很多人被那些没良心的骗子骗得倾家荡产,那些矿务工程师和他们的老板都是一伙儿的,吃人不吐骨头!有什么办法呢?”
“是啊,是啊,”对方的目光瞬间热情起来,显然把他当成了一个热心实干的公民代表,“我在《圣弗朗西斯科日报》上也经常看到这样的新闻,那些人真是坏透了,您真是个好人!我是安德鲁·伊克斯,见习医生。”
“年轻有为,伊克斯先生,”伯顿亲热的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目光投向一直站在电报局门口的另一只肥羊,“那位先生是你的同伴?”
“啊,那是威廉学长——”
“伊克斯,过来。”褐发青年的声音不高,语气却很有力,显然习惯了命令人,“我们在等人,伯顿先生。”
蓝眼睛里满是冷淡和戒备,显然对方完全不相信自己。伯顿笑了笑,主动伸手:“你好,我是这里的区议员,约翰·伯顿。”
“也是有名的骗子,”威廉冷冷的说,“过来,伊克斯。我得提醒你一句,如果不想把你那点可怜的积蓄今天就折腾光。这儿的物价可高的要命。”
“先生,”伯顿的脸沉了下来,手握住了腰上的左轮枪把,“我也得提醒你一句,你恐怕还不大明白这里的风俗——”
“伯顿先生!”一个清脆悦耳的少女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十几步外,艾琳·格林刚刚探身出来,轻快的跳下马车。伯顿瞬间转身,满面笑容的迎上去,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格林小姐,您早。你看,我正想找你,见鬼,我当初没听你的劝告,买了——”
对方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艾琳望着电报局前的人们,眼睛瞪得大大的:“天哪!威廉!”她的声音里满是惊喜。
“艾琳!”刚才还冷冰冰的青年亲切的笑着,走过来给了她一个拥抱,让伯顿大吃一惊。
“这是约翰·伯顿先生,圣约瑟夫的区议员。”直到拥抱结束之后艾琳才重新注意到伯顿,少女有点不好意思的向他介绍,“伯顿先生,这是——”
“格林,”威廉清了清喉咙,声音有点不自然,“威廉·格林。我是艾琳的堂兄。”
两个男人尴尬的互相致意,极有默契的把刚才的冲突抹消的一干二净。
“哦,对了,”伯顿彬彬有礼的告辞之后,威廉才把伊克斯叫到身边,“这是我的新助手,今年刚从医学院毕业。”
“你好,格林小姐。”伊克斯有点紧张的向艾琳问好,带着初出茅庐的人特有的谨慎。
“你好,伊克斯。”艾琳吩咐车夫把行李箱送到旅馆,“你们还没吃早饭,对吧?我请客!”
“弗兰克伯父以为你受到了什么伤害,”直到酒保把餐盘撤下去,送来了威士忌,威廉才悠闲的回答艾琳的问题,“你的电报把他吓的不轻——‘怎样消除一个亲眼见到他人被杀害的人的心理阴影’,他以为你碰上什么事了呢,差点就要亲自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