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神官的追踪术的话——”
警备队员里也传来了细小的声音,见习神官们的头随着声音垂得更低了。那是即使是上位神官也要苦练才能掌握的法术,但是那个少女却完美而熟练的掌握了,为了在战斗时更好的掌握他人的行踪和伤亡情况和营救荒野中的迷失者。
“真是,好像没有那家伙就什么也办不成似的——”维尔纳有些气馁的嘟囔着,却被一个坚定明朗的声音打断了。
“终于发现了伊尔的价值啊,各位,”一身甲胄的阿斯卡尔领主环顾四周,渐渐收敛了微笑,恢复了稳重威武的风姿,“虽然我很高兴这一点,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虽然已经派人去通知了,但是,伊尔他们也要明天早晨才能赶回来——既然没有随军神官也没有魔法师,那么,我们就用我们以前的办法吧!”男子颇有气势的按住了腰间的剑柄,挺起了胸膛,“在荒野之中,虽然处处有我们的敌人,但是阿斯卡尔的各代领主,也与我们同在!”
“与我们同在!”齐声喝出出征词的最后一句,警备队员们与弗雷斯特一样跨上了马背,带着圣力加持的火把,从领地里鱼贯而出,奔向荒野。
正如那些忧心如煎的人们预料的,以伊泰尔为首的七个孩子,在离开结界之后迷了路,然后不出意外的遇到了成群的魔兽,但是,与人们料想中不同的,那些孩子们现在,正处于安全的庇护之下。
阿斯卡尔唯一的一名魔法师的羽翼之下。
到底还能支撑到什么时候呢?努力按住隐隐作痛的胸口,保持着平稳的笑容,望着结界外的虎视耽耽的魔兽和结界内安心祈祷的孩子们,奥莉希亚苦笑起来。
因为无意间发现魔兽的行踪有些奇怪,放心不下的出来察看,却真的遇到了这些即将被魔兽猎食的孩子们。
无法使用魔法,仅凭剑术根本无法和这些魔兽抗衡。无奈之下,奥莉希亚利用幻术引导孩子们祈祷,引发并扩大了伊尔加持在圣徽上的结界。但是,即使是这样微小的魔法调动,也在黑发少女的身体里引起了越来越强烈的振荡。
伊尔,明天一定会回来吧?由于身上的痛楚,黑发少女神智有些迷蒙的思索着。领地里的人们,应该也已经发现这一点了,只要运用追踪术的话,就可以察觉到这里的异状,然后,只要先加固这里的结界,再驱散魔兽——只是,这样一来,自己的身份一定会暴露吧?
但是——
痛楚愈演愈烈,有些无法忍耐似的,奥莉希亚按着胸口弯下了腰,但是吟唱着幻术结界的声音却没有丝毫停顿。
散发着魔性的紫色的皮毛,同样闪着幽深的紫色的眼睛,几人高的巨大的身躯,滴着恶心的唾液的血盆大口——如果看到这些东西的真面目,这些现在还沉浸在神殿安宁祥和的气氛中的孩子,还会保持着足以维持结界的信仰之心吗?还是慌乱到导致结界崩溃呢?
实在抱歉,没有保护你们离开的能力。向沉浸在幻术中的孩子们轻声的道歉,奥莉希亚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现在的自己,仅仅是支撑着幻术结界,并努力压制自己体内的振荡,使自己不化为伤人的魔兽,就已经竭尽全力了。不知道援军什么时候才能到来,在那之前——
而且,那些到来的人们,在看到现在的自己的时候,又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那个人,应该还是那样毫不动容的,平稳而冷淡的微笑吧?或者,她也会如前几个相处的夜晚时自己看到的那样,露出偶尔展现的混合着些微困惑和不知所措的表情呢?
“伊尔。”
在注视着仿佛因那样的表情而稍稍蒙上迷雾的碧绿清澈的眸子的时候,总会产生一种想要覆上对方小巧而优美的唇的欲望。就像偶尔夜间醒来的时候,望着身边如小兽一样蜷在自己身边的神官,和铺满一枕犹如月光一样的长发,心底总会涌起想要抚触对方的热潮。
简直——就像好色的大叔一样。为自己的想法羞愧着,奥莉希亚回过神,望着结界外近在咫尺的魔兽。
没救了。这种时候还会想起这样的事——黑发少女的脸上愈来愈热,在它终于退下去的同时,远处也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是——伊尔吗?
站起身向远处眺望着,在分辨出远处的亮光只是加持了圣力的火把而不是圣芒术的同时,黑发少女的胸口瞬间绷紧了。
“弗雷斯特——那个笨蛋!”没有魔法师也没有神官的冲到荒野来对抗这么一大群魔兽,打算送死吗?!
但是,对于并不知道这些孩子处境的人们来说,作出这样的决定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咬紧嘴唇,吟唱起发射魔法飞弹的咒语,却在指端凝聚起魔力的瞬间,感觉到了身体里比以前强几倍的撕裂般的疼痛。是振荡吗?由于疼痛而动作稍缓的少女,眼睁睁的看着远处的骑士们闯入了魔兽们的领域,一瞬间,除了少数的几只之外,饥肠辘辘的魔兽们潮水一样转向了另一群猎物。
其数量之多令身经百战的阿斯卡尔现任领主也长长的抽了口冷气。
——至少有一半人不可能活下来了。人们眼中无声的交流着彼此的想法,却仍然毫不退缩的对着凶猛扑过来的魔兽迎了上去。
如果有魔法或圣术结界的话——躲过魔狼的冰弹,看着身后落马瞬间被魔兽们淹没的骑士,弗雷斯特苦笑起来。这是,不可能的吧?
但是,明明是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却仿佛奥丁大神的神迹一样,在魔兽们的背后,亮起了魔法特有的裹着紫色的各色光芒。几乎在魔法飞弹覆盖全场的同时,魔兽们的魔法攻击全部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