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品
回去时,顾淙也在小吃街给顾春回买了烧烤和柠檬茶,提在手里回到外婆家都还是热的,顾春回上一回吃烧烤还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难免有些馋,手都没洗就坐在桌边伸手去拿,结果被顾淙也用筷子敲了手背。
“去洗手,又没人跟你抢。”
顾淙也是不吃这种东西的,他自律到了极点,不吃垃圾食品更不吃零食,口味也偏淡,像个老年人。
放在从前顾春回听见顾淙也这么说,定会一句你管我给怼回去,但现在只是吐吐舌头,举起双手卖乖道,“我这就去。”
顾春回哼着歌进了厨房,在洗手台上没看见前几天跟顾淙也去买的洗手液,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最后在放米的柜子里翻到,打了泡沫仔仔细细洗完手出来却看见原本坐在沙发上的顾淙也坐在了饭桌边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顾春回停下脚步,手上还在往下滴着水,偏着头想将他看仔细。
“宝宝,晚上好。”
他笑着同她打招呼。
今天夜间气温偏低,客厅的房门便没有关,晚风将院子里种着的栀子花香吹了进来,清淡的香味在窸窸窣窣的塑料袋被拆开的声响中被烧烤味所覆盖,坐在那儿的少年坦荡地任由顾春回打量,唇边自始至终都带着笑意,一份五十来块的烧烤他却认真地好像在做高考试题。
顾春回视线从他脸上挪到墙上挂着的时钟。
晚上八点。
面对夜间的顾淙也,顾春回总是要更不自在一些。
她低声应了个嗯,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
在小吃街时,顾春回见到烧烤就走不动道,拉着顾淙也的胳膊把菜单都报了一遍,信誓旦旦地对顾淙也保证说自己肯定能吃完。
但现在却有点难以下咽,尽管没有抬头,但她仍然能感知到对面的人始终在看她。
撒了孜然跟辣椒面的烤杏鲍菇香喷喷的,面上还撒了葱花,顾淙也用纸巾擦了签头又递给她,“晚上吃这些,你今晚可能会难以入眠,一会儿要不要出去散散步?”
这种细致入微的服务让顾春回有些不自在,此时面对夜间的顾淙也,她总想起白天的顾淙也对她说的话,他让她帮忙杀掉现在这个顾淙也,尽管没有答应下来,但相处时的感觉终究是变得有些不一样,她感觉自己像是古时两国交战在中间艰难求和的使臣。
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一国的。
“顾——顾淙也,你要不要,也吃一点?”顾春回举起根羊肉串问他,在对方看向她时,抿着唇补充,“买的太多了,我吃不完。”
顾淙也没有拒绝她的提议,没像白天的顾淙也那样冷淡拒绝也没有说些吃不完还买这么多之类的话,完全顺从她的任何提议,她让他吃,他就接过默默帮她分担那热气腾腾的一整盒烧烤。
饭后顾春回和顾淙也收拾了屋里的垃圾,拿着垃圾袋和钥匙出门散步。
外婆家这个巷子顾春回小时候跑来跑去,每条路都熟、每道墙都认识。
她食指套着钥匙串,跟着风一起晃出清脆的声响,嘴里碎碎念着自己在这里发生过的故事,说那道院墙她小时候试着爬过,又抬起手对顾淙也比划,从腰的位置指到墙面的位置,“我之前就这么高呢,但我可以爬到那里!”手指上抬,比到她头顶的位置,有些骄傲地抬着下巴晃着钥匙串问顾淙也,“厉害吧?”
顾淙也没太看清楚顾春回比划的动作,他刚将垃圾丢进一侧的垃圾桶里,听见顾春回的问话抬头顺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然后摸摸她的头发,声调温柔,“嗯,宝宝真厉害。”
他触摸她发顶的手指动作也轻缓,落下去轻揉的两下仿佛飘落的叶子,只有离开时食指无意擦过她的额头。
顾淙也自己都没有在意,收了手后就拉着她的手腕,让她走人行道内侧,嵌住她腕间的手一直没有收回,顾春回感觉额头上被擦过的那一处像是被火燎过,这火又顺着他的触碰一路烧到手腕,风都吹不灭,她想起了两人温存的时刻,也是这般,被他触碰到的每一出都像是被火燎过,一阵烧意过后便是酥酥麻麻的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