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想法实在让她的心太痛了,恢复不过来。哥哥……泪水从她的眼眶内夺眶而出。“德萝小姐,你在放弃自己吗?德罗小姐!”其中一个医生问她,她半眯着眼,却不想说话。放弃吗?那样也不错。毕竟某些痛苦,一旦被唤醒,就足以让她万劫不复。而对她而言,就是十年前在那座城堡内于那人庇佑下成长的时光。如果就这样闭上眼,就能再也不想起他的话……而就在德萝固执的想闭上双眼休息时,一个低沉的嗓音就打断了她的思绪。“——草帽当家那边,这里三分二的人过去,进行表面伤口的处理和伤口缝合,德萝这边我来接手。碍事的人都给我出去。”那个总是戴着斑点帽的黑发男人走近了手术床,深邃的眼神和德萝的眼神对上,意识到她哭过了,又抬手用拇指指腹为她拭去了泪水,方才戴上新的手术手套。“绝对没事的,不要害怕,害怕就一直看着我。”他观察了下她的伤口,而自从罗走进手术室开始,她往下掉的数字又回升了一些。她嘴巴一张一合,双眼水汪汪的。而罗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又对她展露出仅会给她的笑容:“不要用多余的力气说话,有力气就给我支撑下去,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他轻描淡写地说着,而德萝想起这么多年来二人共同编织的梦想,心中泛起一阵安心,就勾起了嘴角。他亦同样,又伸手拿起手术刀,垂眸收敛眼神:“……roo。”——最重要的她的性命,此刻紧握在他的手中。但会没事的,没有任何事物能把她从他身边夺走。这么多年来——他都是这么告诉自己的。所有的成长,肯定都是为了守护。……数天过去。距离手术结束已经有一个晚上,麻醉药过去后,她终于辗转醒了过来。但因为只要稍动起来便会牵扯到伤口,就不得已安静躺着看着房间的天花板。……竟然还能像这样睁开眼睛啊。德萝把手伸出被铺,使用能力从手心变出了一团羽毛,随着她的控制,羽毛飞到窗前并且撩起了窗帘。……白天吗。已经回到平静的海面了,潜水艇貌似还靠岸了。德萝眼神恍惚,意外发生前的事情就像一场梦那般。她感觉疲惫,正打算再稍微休息一会,与此同时她的房间大门就被打开了——她偏头一看,就对上了罗的视线,后者明显被她醒来一事吓到了,就大步走到她的面前,蹙眉紧张地问她:“德萝!你现在感觉如何?”“……”她嘴巴一张一合,虽然想回答他的问题,却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此刻的她能从罗的脸上看到疲态,想来他一定是为了她努力了很久,然后彻夜无眠……感觉真的很对他不起呢,心中居然曾经闪过放弃的念头。她的思绪乱如麻,眼窝下也是重重的阴霾,因为受了重伤、动了个大手术,身体也在努力适应。“知道了,你现在还没力气说话吧。”罗想起她的伤势,她身上除了黄猿袭击造成的致命伤,还有不少被切割的痕迹,他在潜水艇上时根本看不谁攻击她了,就是动手术的时候发现,她身上的伤口也不比草帽当家少多少。最严重的自然是贯穿内脏的伤口,但皮外伤也得经常换药,不然伤口处理不好引发的感染或炎症,分分钟都是致命的。所以他才会像这样按时进入她的房间,为她换药,顺道进行各种检查。“对了,虽然这时候跟你说这个有点不合时宜……但在你昏迷期间,多佛朗明哥不知道从何处搞来了我现在的传电虫号码,打电话来找你了。”罗说起这个的时候仿似鼓起了巨大的勇气,毕竟他直觉感觉,德萝和多佛朗明哥或许在马林梵多上发现了彼此。他不想知道的,同时也想知道得发狂。那个人的名字是他们十年以来避而不谈的话题,但避而不谈并不代表他们心中并不被那人的阴霾笼罩着,罗心中一直很清楚,纵然德萝一直在他的身边,但心里也依然记挂着那个嚣张跋扈的男人。他平常不会刻意提起,但既然那边有所动作,他或许无法再无视那段过去了。尤其他最近也想有所动作。所以他想观察德萝对这个名字的反应。……接着,也不负他的预料,自从听见那个人的名字,本来躺在床上病恹恹的德萝,脸色忽而煞白了。“……”接着,她就闭上眼睛了,没有特地说些什么。罗还是首次从德萝脸上瞧见这样的表情,那是许多沉重与隐忍,但现在的她显然不想说,他便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