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从郁柏澜和地宫那边的合作开始,自己,就变得越来越小肚鸡肠了。他眼睁睁地看着郁柏澜和地宫魔种合作,在内炉进行交易,而自己,在这些过程里,渐渐显得是那么可有可无了。似乎没有他,郁柏澜仍然能过得很好。那他算什么?他想要拉着郁柏澜去复仇……又有什么意义?他算什么?累赘吗?麻烦吗?负担吗?一开始郁柏澜跟着他,本就不是自愿的,是被他强迫的。哪怕是后来的一切,无不彰显着,他的存在,是那么的糟糕。他果然只能带来麻烦。向来如此。就在刚刚,他得知鸦凛的消息后,这种糟糕的情绪,瞬间达到了顶峰。但他能控制住。他知道,郁柏澜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不想去添乱。他要帮他。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问:“鸦凛找你,有什么事?”郁柏澜犹豫了一下,片刻,叹了口气:“她说,又有魔种被袭击了。”心理还惦记着淮墨的情绪。可他看着淮墨很明显不想再谈,就不再追问了。他解释道:“听鸦凛说,是上次领头的那个青蛙魔种,不过这次这个魔种手上有符咒,逃了回来。”“手腕上有着和羊安一样的创口,”他又说,“这是鸦凛刚刚说的。”淮墨微微垂着头,发出了一声鼻音:“嗯。”谈话间,两人已经到达了地宫的正上方。淮墨调整剑的方向,两人稳稳落了下去,停在了地上。“技术不错啊,”郁柏澜故作轻松道,“淮小墨……”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一个温润的东西,贴上了他的脸颊。淮墨仰起脖子,亲了他一口。郁柏澜眨了眨眼,揉了揉他的头,笑了。“等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我要和你好好聊一聊,”他说,“很多事情,你不要着急,好嘛?”淮墨没有接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两人走下了地宫。魔种大队此时已经出发了,地宫里,也相当冷清。下到地宫的最深处,郁柏澜就看到了倒在正中间的青蛙大叔。青蛙大叔躺在一个毯子上,嘴里发出「嘶嘶」的声。还活着。郁柏澜微微松了口气。他打量了一圈,只看到了鼹鼠婆婆,皱了皱眉:“鸦凛呢?”“她不放心,跟着魔种们一起去了,说要保护他们,”鼹鼠婆婆拄着拐杖,咳嗽两声,“有什么问题,就问我吧,鸦凛给我交代清楚了。”郁柏澜没有说话,而是俯下身子,蹲在地上,看着地上躺着的青蛙大叔,伸手查看他的手腕。果不其然,两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创口。“过分了啊……”郁柏澜呢喃道,“安沢。”见他不问,鼹鼠婆婆便主动开口,解释着:“魔种们计划着是中午出发,青蛙昨天挣到钱了,就想着出去喝酒,一大早就走了,一个时辰前突然出现在这里,应该是触动了空间符,我刚刚检查了一下,他没有和修士定下契约,也就是还没有被收为奴,现在应该只是有些失血过多,陷入半昏迷状态了。”又说:“我们魔种体质都是很好的,他应该半天就能恢复过来了。”“我知道了,”郁柏澜直起身子,语气严肃,“该确认的事,我也都确认了。”郁柏澜问:“对了,婆婆,对于修士来说,分辨魔种很容易吗?”鼹鼠婆婆摇了摇头:“不会的……我们的气息和常人无异,只要隐藏好魔种的特征,不会有修士发现的。”这样啊。那便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了。魔种的血液,可以帮助凶手锁定魔种的身份。他有一个想法。总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他决定主动出击。“我需要一个诱饵,”他沉吟片刻,说,“主动把凶手,给勾出来。”这是个土方法,但是管用。他打赌,凶手绝不会就此停手。他打算……让鸦凛试试看,让鸦凛当诱饵,毕竟鸦凛,是他心中,目前最安全的人选。这么想着,他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淮墨抬头看他,皱了皱眉。紧接着,他又对淮墨说:“淮小墨,你明天不要去了,太危险了。”毕竟,淮墨的血液,对于凶手来说,才是真正的弥足珍贵。他不想让淮墨去冒这个险,他不想让淮墨受到任何伤害。淮墨脸色变了。“你说什么?混账东西?”淮墨咬着牙,音调都变了,“你要和那只乌鸦,单独行动?”与此同时,天心阁三楼。安沢站在窗前,看着脚下的街道,抚摸了一下手腕上,已经变得血红的罗陵伽蔓,然后,缓缓着摘下了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