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勉强抬头,与他对视,那双眸子里燃烧的怒火令她不禁一阵颤抖。“从这一刻开始,不准沈翊凡再靠近你一步。”这命令如同铁律,不容任何反驳。随之而来的,是冰冷刺骨的警告:“如果你不遵守,后果自负,别怪我到时候手下无情。”虞冉的嘴角牵扯出一抹苦涩的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薛先生,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她终于放弃了所有的伪装,“沈翊凡是我的男朋友,未来的丈夫,我为什么不能与他亲近?我不仅要亲近他,还要将你曾承受的一切,成倍地还给他。像我这样的人,能有人愿意接受已是不易,自然要——”话音未落,薛砚辞猛然松开了紧握的拳头。紧接着,他缓缓举起了一件物品,那物件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着寒光,直逼虞冉的视线。虞冉定睛一看,瞬间如被扼住了喉咙。那熟悉而又恐怖的物品让她过往的记忆汹涌而至。那是一次几乎令她命悬一线的经历,薛砚辞所用的手段之狠辣,让她至今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这个人,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如果你不想以后的日子都被这个束缚,就别再来挑战我的底线。”薛砚辞的语调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威胁却是实实在在,“我不允许你再对其他男人卖弄风情,记住了,这是最后一次警告。”虞冉凝视着他不容反驳的脸庞,想起过去种种教训。那些原本准备好的反唇相讥终究没能说出口。薛砚辞的严肃从不是玩笑,这是她再清楚不过的事实。“沈翊凡会听我的,至于其他人,我控制不了。”虞冉沉吟许久,终是吐出了这么一句话,语气中有着无奈,也有一丝认命。薛砚辞将那件物品随意丢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你用赵凛的钱还挺享受的嘛。”话语中满是讥讽。“任家恨不得将我当作礼物直接送到他的床上,我又能如何反抗?”虞冉无力地将头靠在车窗上,眼底是掩盖不住的疲惫与绝望,“在这个权势至上的世界,我不过是一枚棋子,被你们任意摆布罢了。”薛砚辞静默无言,车内沉闷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切,只剩下窗外夜色如墨,静静流淌。这份突如其来的沉默如同一剂冷却剂。缓缓渗透进虞冉的心田,使她的情绪由沸腾逐渐趋于平息。她恍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冲动,无疑是将内心最脆弱的一面无谓地展示给了薛砚辞一个未必会因此对她生出半分怜悯之情的男人。“我的立场很明确,”薛砚辞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带任何温度地重复了那次决定性的交易:“只要你愿意斩断与沈翊凡的关系,任家的一切麻烦,我来摆平。”言辞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虞冉不由嗤笑,那笑声中夹杂着自嘲与无奈:“薛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恕我不奉陪了,确实有些困倦。”话虽如此,她的眼神却难以掩饰心中的复杂情感。薛砚辞没有接茬,只是静静地倚靠在柔软的皮质座椅上,双眼缓缓合拢,双手优雅地交叠放置于腹部,姿态中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与疏离。从虞冉的视角望去,即便是车内昏暗不明的光线。也无法遮掩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廓和深邃的五官,每一个线条都仿佛精心雕琢,引人遐想。在这静谧而微妙的气氛中,虞冉不自觉地凝视着薛砚辞。仿佛时间在这一刻悄然凝固,心中涌动的情感复杂难辨。直到薛砚辞蓦然睁开双眼,锐利的目光斜斜地扫过她的面庞,冷冷地抛出一句:“有何贵干?需要我送你一程吗?”那语气中,既有询问,亦含讽刺。虞冉没有给予任何回应,只是猛地推开车门,脚步坚定地离去,关门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异常响亮,像是在宣告某种决绝。若非薛砚辞那尖锐的话语破坏了这份宁静,或许虞冉真能从纯粹美学的角度去欣赏他的外表。遗憾的是,他不仅拥有令人难忘的容颜,更拥有一张锋利如刀的嘴。回到病房,虞冉迅速沉入了梦乡,但那夜的睡眠并不平静。旧日的记忆与梦境交织,搅动着她的心湖。薛砚辞手中的物品,仿佛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尘封已久的记忆之门。梦中,她与薛砚辞的种种过往如走马灯般闪现。包括初遇的那一天,以及之后无数痛苦与甜蜜交错的瞬间。在梦的另一端,薛砚辞总以一种近乎残酷的方式让她痛并快乐着,直至于边缘游走。随后,梦境如同潮水般变换,她又回到了那个温润如玉的江南小镇。那段无忧无虑、阳光明媚的童年时光。那时的天空格外蓝,笑容尤为纯净,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幸福的味道。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吝啬于给她太多的欢愉,即使在梦里,这段美好也未能持久停留。甚至于白天不经意间吃到的鸡蛋饼,也成为梦境的一环。记忆中的某个夏日黄昏,她与弟弟虞镡、好友贺简曦,以及一群邻家孩子正玩得不亦乐乎,沉浸于丢沙包的欢乐之中。归家时,厨房里飘出了熟悉的香气,母亲与外婆正合力制作那金黄诱人的鸡蛋饼。母亲见到满脸汗水的虞冉,笑容满面地说:“小冉回来啦,小北刚才一直在问你呢,快去找他吧!”提到小北,虞冉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小北,这个名字如同一阵轻风,吹散了她心中的阴霾。虞冉擦去额上的汗水,点头应允,兴奋地奔出厨房,呼喊着小北的名字。在梦的尽头,她仿佛听到了模糊的回应,看见了一个朦胧的身影,但一切在她醒来之前戛然而止。天色已明,五点钟的曙光已经悄然洒满房间,虞冉揉着惺忪的睡眼,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因未能看清梦中身影的遗憾,让她心有不甘。于是,她竭力想要回忆起小北的模样,那曾是她童年记忆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春日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