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初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再捣乱,乖乖站稳起来,任由席望江用不太轻柔的手法一顿揉搓,眼睛里揉进了泡沫也一声不吭。
席望江看见他眼眶被刺激得发红,依然强忍着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模样,叹了口气,放柔了手上的力气。
他尽量把自己想象成无情的搓澡机器,将乐初洗得香喷喷再擦干,没好气地赶人:“行了麻烦精,出去穿睡衣。”
乐初光溜溜地出门去,丝毫没有顺手关门的自觉。
以往席望江觉得麻烦,大部分时间都任由门敞开着,趁着热水还没有降温,动作迅速地给自己冲澡。
但这回乐初一走,他就起身去把浴室门锁上了。
脱了衣服,刚想解决一下命门问题,他忽然心有所感,回头一看,果然见着玻璃门外有个隐约晃动的黑影。
“太诡异了还是放弃吧”和“再憋真的对身体不好”两个念头在脑海中交战了一会儿。
最终,无法控制的生理本能战胜了理智。
席望江将花洒的水流开到最大,单手撑着浴室光滑的瓷砖墙……
玻璃门后传来节奏熟悉的嘎吱声,席望江心烦意乱地加快了动作。
解脱的刹那,他恍惚了一瞬。
光滑的瓷砖被他的掌心焐热,湿滑的触感令他仿佛不是摸着一堵墙,而是掐着一块暖烘烘的白嫩皮肤。
大概他在里面呆了太久,乐初挠门的动静变得急切起来。
“别挠了。”
席望江心虚地朝门外喊了一声,难得没有像以前一样抓住机会纠正坏习惯。
在花了比平时多出好几倍的时间淋浴和冲洗墙壁地板之后,席望江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让乐初学会自己洗澡。
躺进被窝,乐初一如既往地贴上来,没心没肺地睡熟了。
经过刚才的事,席望江原本还有点后怕,但或许是刚刚释放过,身体比想象中更加轻松。
反倒是一直罢工的思绪,突然异常活跃起来。
不知不觉,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经呆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对周围的一切渐渐熟悉,也交到了不错的朋友,过着曾经不屑一顾的平凡生活,丢失了原本视如生命的嗓音天赋,远离荣誉与喧嚣,却反而在唱歌这件事情上变得更轻松了一点。
而这一切的开端,都是从捡到乐初开始的。
人总喜欢在回忆中作出预想。
席望江也没能免俗。
如果没有乐初,他现在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与这个问题一同出现在脑海的,是在脏兮兮的被窝里浑浑噩噩度过的那几天。
他很容易预知到一种危险的结果。
不知为什么,超跑失控冲下山崖带来的冲击,这一刻才迟来地令他感到死亡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