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点水吧,不好意思,我得先去收拾东西了,今天店里只有我。”
“没事,你去忙就好。”
席望江捏着手机,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吊着一口气,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憋得难受。
就连忙碌的林雪都发现他的异样,抽空来问他是不是不舒服。
席望江看了眼门外变得越发阴沉的天色,勉强道:“没事,可能是快下雨了,嗓子不太舒服。”
话音刚落,席望江和林雪的手机同时响起来。
林雪这边是丁雨打来的,电话一接通,嘈杂的声音灌满耳朵,林雪费力地听清丁雨让她准备的东西,敏锐地察觉对方的情绪似乎不仅仅是因为救助工作,正想问问怎么回事,玻璃门砰的一声响,她才发现席望江猛地冲出去了。
市中心第六医院310病房里,乐初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席望江的手还在不停地发颤,下意识想碰乐初额头上的绷带,又怕控制不好力气,停在乐初耳尖的位置不敢再动。
沈迟站在门口,衣服上沾了点血迹,裤子满是脏兮兮的狗毛和泥污,双眼布满红得可怕的血丝,脸颊一侧也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隐约有肿起来的趋势。
丁雨站在他身后不远,担忧又警惕地关注着站着的两个男人。
刚刚席望江一找上来,二话不说就朝沈迟挥了一拳。
如果不是有医生帮忙拦了一下,她还真不知道怎么插手两个直奔一九零的大高个之间的矛盾。
不过,沈迟其实也没有还手的意思,他完全躲得过那一拳,至少不会这么结结实实地挨。
丁雨知道,他自己也觉得要为乐初的事负责。
但这实在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意外。
虽然那个贩狗团伙是有一些极端,但警方已经将他们控制,原本他们只是负责去救济运送车上受伤的小狗,按理说已经没有任何危险,否则沈迟也不会带他们去现场。
他们赶到的时候,警方表示已经把团伙所有成员押送回警局,现场只有动协的工作人员和一些志愿者,除此之外,便是一群受伤的小狗。
沈迟还特意交代他们做好防护,避免被情绪紧张的小狗误伤,忙起来也时刻关注带去的店员。
只是,毕竟工作量太大,人又杂乱,沈迟一个分神,乐初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队伍,独自跟着一只跛脚的小黄狗,绕过路旁的绿化带进入小路,在一个废弃的修车厂里,找到了因为车辆故障,落在了团伙后面的新成员。
乐初大概是急着救出车上被困的小狗,没注意司机还躲在车后,被突然逃窜的司机推了一把,头撞到了货车的铁门上。
是坡脚的小黄狗拼命引起沈迟的注意,带着一行人赶回来,才发现了躺在货车轮胎旁边的乐初,和一车已经奄奄一息的小狗。
幸好,那名司机是拿钱办事,眼见主顾都被抓了,才一时慌乱,不是真的想要攻击乐初。
很快,企图逃走的司机也被协会的几个男人按住了。
但在场的人都很后怕,不敢想象,如果躲在哪里的是某个有前科的团伙成员,后果将会如何。
即便这样,沈迟仍然后悔不迭,将乐初受的伤全都怪在自己头上。
席望江向他挥拳,他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愿——他自己也觉得,应该挨这一下,甚至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