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轻呜了一声,失望地垂落视线。
这回席望江没顺着他收下那堆东西,也没多的东西可以给他吃,只象征性地撵了两句就关门回房了。
透过窗户,他看见少年站在原地,目光渴望地盯着地上的东西,因过瘦而骨节突出的后颈从破烂的t恤领口延伸出来,虚掩在细碎的发丝下,显出一股倔强的生命力。
没过多久,少年将头贴近门板,似乎用鼻子嗅了一阵才转身离开,清瘦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巷道中。
席望江拉开门,多米诺骨牌般整齐排列的厨余垃圾,一样也没少。
很奇怪地,对着这样一堆令人恶心的垃圾,他的肚子忽然咕咕叫起来,就像方才开门时,少年肚子里不停发出的声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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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小狗:我饿着肚子,捡垃圾养你。
叫声哥听听
雨是半夜下起来的,雷声轰鸣,闪电交织,狂风把门板刮得哐哐响。
席望江半梦半醒,忽然忘了身在何处,仿佛还在上一个世界,没有出道之前。
他带着一把吉他,独自在繁华的异乡闯荡,也在夜里遇到过这样的大雨,那时的他尚且怀着一腔憧憬,天不怕地不怕的,只迷迷糊糊地担心着,前两天遇到的流浪狗有没有去处。
醒来已经过了十点,比前几天晚很多,也不知道今天小疯子来过了没有。不过时间这么晚了,大概也丢下东西走了吧。
他仰躺在床上,后背被汗水濡湿了一片,不太舒服地贴着皮肤,但一时也不想动。
总觉得心头空落落的,像是忘掉了什么。
门板轻响了一下,他忽然记起昨夜的大雨,翻身起来去开门。
刚把门拉开,一坨湿淋淋的重物顺势滑落,砸到了他的脚背上。
他吓一跳,连退两步,倒在脚边的少年丝毫没有反应,软绵绵地滑到了地上。
外面起了阵风,卷着雨后浓重的湿意,凉飕飕地刮过。
少年轻哼了一声,四肢动了动,慢慢把自己蜷起来。
席望江回过神,赶忙上前查看。
少年浑身湿透,平常总是瞪得大而圆的眼睛阖上了,纤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脏兮兮的小脸透着不正常的红润。
席望江用手背贴了一下,很烫,大概是受了一晚上的风雨,着凉发烧了。
可那又怎样呢?
他站起身,再一次感到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