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苍白,越想越觉悲凉,“前有郁景战,后有郁娇,就因为我的妈妈不是江家的大小姐,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是吗?”
“从一开始,我就注定是输的,不是吗?”
“阿逸,你应该好好休息会儿了。”江瑜叹了口气道。
“是,我怎麽这麽傻?阿逸阿逸,你们给我起的名字不就已经告诉我答案了麽?让我懂安逸,别去争这些本不该属于我的东西。”
“而阿战,从出生起,就被寄予厚望了吧。”
江瑜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你弟弟刚出生时就生了场大病,我希望他能战胜病魔,才用了战字。至于给你取名为逸……”
“是希望你不要受上辈人的影响,无论怎样,开心就好。”
郁景逸怔怔,他再也控制不住,瘫坐在地上,掩面流泪。
江瑜默默地闭上眼。
郁娇在楼下的客厅里,她已经回家有一会儿了,但她没有上楼。
刘妈跟在她身后,没敢出声。
郁娇安静地听完了江瑜和郁景逸的对话,站在原地许久。她的脑海中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只是一片空白。
郁娇突然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自己的母亲。
她听到江瑜下楼的声音,便本能地转身準备离开家。
却被江瑜叫住:“娇娇。”
郁娇没有回头,只轻声说:“妈……抱歉。”
尽管她没做错什麽,但是她的母亲却成了受害者。
她没看到江瑜在她身后,轻轻摇了摇头。
“娇娇,替我约离婚律师吧。”江瑜说。
郁娇回过头来,表情微怔。
江瑜向她扬起一个笑容,一如既往的美丽优雅,又多了几分生气:“下次回来的时候,给妈妈带一瓶可乐吧。”
“妈妈想尝尝汽水是什麽味道的。”
这辈子,她作为江家大小姐长大,又作为郁太太变老,还从来没喝过一次可乐。
说完,她便转身上楼回了房间。
郁娇看着快要消失在转角处的母亲,朝她说了一声:“好,妈妈。”
郁娇拒绝了司机搭载她,她自己慢步向郁宅的大门走去。
路过她练琴的琴房,里面没再传出一遍又一遍的钢琴声。又穿过琉璃花房,父亲为她寻来的郁金香被花匠呵护得很好,一年四季都绽放得浓郁芬芳。
她曾想象过无数次这一天,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她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高兴。
走了许久,她鼻息微乱,终于看到郁宅的出口。
她回过头去,郁家高立的楼,每层整齐的落地窗和高墙,宛若一个巨大的牢笼。
她转头向外面走去,而这次,没有人能再阻拦她。
不远处的前方,一辆车旁站着一个男人。
心情比反应还快,等她意识到是齐冥曜时,她的脸上已经溢满了笑容。
他看到郁氏的新闻了,猜想她会回家,于是便再出口处等她。
他没有第一时间恭喜她,也没有提及此事分毫,他知道她此时会心情複杂,不是安慰可以抹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