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白沐绵睡得很沉,没有梦境,只有无尽的黑暗。白沐绵的意识还在,她能感受到自己身处黑暗,却无法动弹半分,更无法让自己醒来。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声轻柔的呼唤。“绵绵,你醒醒,绵绵…”这次,白沐绵没再挣扎,寻着声音缓慢睁开眼睛,对上的是一双勾人心魄的丹凤眼。白沐绵有一时的恍神,开口便是诛心:“帅哥,你哪位?”男人先是一愣,而后双眸一点点被掩盖,一颗豆大的眼泪瞬间滑落,英挺的眉宇染上一抹悲伤。“绵…绵绵,你不认得我?”‘这哀怨的小眼神儿,难道这人是自己不知何时欠的风流债?不会呀,这么帅,真要有,自己不可能忘。’白沐绵此刻思绪乱飞,不时还观察周围环境。‘嗯~倒是挺喜庆,摆设简单又不失大气,布局有点怪,又说不上来哪怪,看上去很大,却又显得拥挤,再说,这人到底是谁?我这是在梦里还是又灵魂跑偏了。’望着白沐绵眼里的陌生,男人快要崩溃,心痛到无法呼吸。他的小姑娘不认识他了。没错,男人就是楚潇远。而此时此刻他们所在之处,正是当初大婚时的婚房,只是三年已过,早已不是大婚当晚模样。当初白沐绵也只是留有意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无法真的灵魂离体,随意观赏王府,不熟悉是自然。至于为什么没能一眼认出眼前人就是梦中人,也是白沐绵沉睡太久,久到自己记忆模糊,又加上梦境空间和现实搞得她有些混乱。以至于大脑做出自我保护机制,只记得自己已经成婚,而且是自己愿意托付之人。至于长何种模样,姓甚名谁,怎么都想不起来。白沐绵越想头越疼,她明明记得很多,为什么偏偏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好难受。恐惧。白沐绵此时此刻被恐惧笼罩,抱头呢喃:“我是谁?为什么我会这么难受,好想哭,啊,头好疼,呜呜呜…”“绵绵,别怕,不想了,咱不想了,有我在,没关系,我陪你,慢慢来!”看到白沐绵不停地用手捶打着自己的身体,楚潇远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纠结。他知道白沐绵此刻一定非常痛苦,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也无法阻止她这样自残的行为。楚潇远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心疼,他想伸手去抓住白沐绵的手,让她停止这种伤害自己的举动。然而,当他伸出手时,却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去触碰她。她能再次回归已是老天的恩赐,自己怎还会怪她不记得自己。楚潇远除了心疼,再无其他。还有什么能比失而复得更让人珍惜的。楚潇远抱着白沐绵,手轻拍她的背,柔声哄道:“绵绵不怕,有远哥哥在,绝不会再让你受半点伤害。”叮。白沐绵脑子炸开,昏迷在楚潇远怀里。感受到怀中人的软绵,楚潇远慌了,环住白沐绵身体的手臂紧了又紧。害怕,恐惧,漫延全身。自从上次在竹林白沐绵凭空消失,楚潇远几乎将京都掘地三尺,都未曾寻到半分影子。短短三个月,楚潇远早已将自己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沙场上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而京都也被楚潇远弄得血流成河,当初安慰白家兄弟的话,终成支撑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原来当初白沐绵在竹屋醒来片刻连肉体一起消失后,三个哥哥纵使责备楚潇远,但看到他几尽疯癫模样也不忍心多加苛责,只能跟随一起寻找。只是后来发生的一切让他们不敢相信,堂堂镇北王,为了他们妹妹将京都弄得人心惶惶,以至于人人自危,不敢提一个有关妹妹的字,甚至连绵这个字都成了禁忌。至于究竟有多疯狂,此为后话,暂且不提。楚潇远感受到怀里人的温度,暴走的意识逐渐回笼,但始终不敢放松半刻。他不知道这些时日白沐绵在何处,当初为何会突然消失,现在又怎么突然出现在这。他只知道,这一次他一定要抓紧怀里的人,再不敢放松半刻,让人消失。没人能明白白沐绵人间蒸发这段时间楚潇远内心的折磨,他为她扫除一切会伤害她的因素,只为不确定还会不会再出现的可能。此刻两个孤独的灵魂相依在一起,彼此温暖着对方,纵使有一方还在不知名的时间空间。白沐绵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记得自己一直在睡,还在不停重复一些事,可是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模糊又清晰的画面让人烦躁。没人:()寸心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