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想到刚才自己和裴书臣的话都被江枫眠听了去。裴书臣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不等开口,江枫眠又抢先一步,长箫朝宝姨娘一指。“妇人之见也就罢了,怎的连少将军……也如此八婆了?”“你……”裴书臣也是被噎得慌。“在下是世子府的人,若有人背后恶言中伤却充耳不闻,那何止无礼,应该是不忠不义,在下不才,不敢不忠不义!少将军你说是吧?”三言两语不止把两人都给骂了,还让裴书臣毫无反驳之地。宝姨娘气不过,把腰一叉,泼辣起来:“我说你不就是个世子府上吹拉弹唱的乐师你能什么能?我和少将军说的又不是你,多管什么闲事?你究竟是替世子出头,还是为世子新入门的世子妃出头?”这话明里暗里在给江枫眠和凝歌泼脏水,江枫眠眼神一凛,刀子般剜过去。宝姨娘被这眼神盯得打了个冷战,仗着裴书臣在,硬着头皮继续嘲讽。“世子不在,你们这群乐师伶人,怕不是要在世子府上乱来了!世子妃新入门便守活寡,知道你们是不是……”未完的话随着长箫抵在喉咙口而消失。宝姨娘大气不敢出,她是见识过江枫眠的身手的,吓得一个劲儿朝裴书臣求救。“书臣!书臣你快救救我——这人也太无礼了,你好歹是少将军,必须得好好惩治!”裴书臣被提醒了,一把拨开江枫眠的长箫,咬着牙根只得摆出身份。“不管怎么说,你一个区区世子府的乐师对本将军出手,便是不敬!”江枫眠笑了:“在下虽是乐师,但也是世子府的左中允,正五品,少将军……从五品,不知是谁不敬?”“咔擦”一声轻响,裴书臣拳头都差点捏碎了!宝姨娘也是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自己和女儿费尽心思挑选的女婿,品阶竟还不如世子府一个左中允高!便是围观百姓也是连连惊呼。“原来世子府的乐师也比少将军品阶高!”“看他们平日里谱摆得那么大,还以为是多大的官职呢!”“在朝堂上连说话资格都没有,能有多少地位?当真是连世子府的乐师都不如!”……裴书臣的痛处连连被戳,脸上挂不住,气得甩袖愤然而去。宝姨娘也想走,不料江枫眠的长箫突然在眼前一横,吓得她全身僵住。江枫眠眯起眼盯着她,压低了声音:“姨娘若还是这般不知教训,往后可就不止法华寺的法会办不成了!”宝姨娘闻言瞪大眼睛:“今日的法会是你……”难怪早已约好的侍郎夫人今日竟然爽约了,连侍郎夫人他都能说动,宝姨娘不过是个小小知府夫人,还是正室死后才成为继室的妾,如何斗得过?这么一想,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硬着头皮求情。“江、江公子见谅,我是无知妇人,您何必与我计较?”江枫眠冷冷瞧着她许久,撤了玉箫,一声低喝:“滚!”得以脱身,宝姨娘领着丫鬟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围观的百姓也散去。江枫眠望着门口悄然拧起了眉。“世子的传言……有这么不堪么?”他带着疑惑而去,转过身品香楼便又传出了新的传闻。“听说世子不在,世子府上的乐师跟世子妃勾搭上了!”“世子妃也是可怜,世子不能人道,嫁过去不等于守活寡呢么?”“那也是不守妇道!再说了,我不信江公子是这样的人……”流言仿佛长了翅膀,眨眼传遍京城。凝歌一觉醒来天都塌了,流言都传到她跟前来了!小钗比她更气:“什么呀!这也太难听了——姑娘怎会跟乐师勾搭上了?这群人真是……无知愚民!”反倒是凝歌还比较镇定,拧眉想了想,问:“谣言从何处传起来的?”小钗迟疑半晌,还是直说了:“听说是……江公子今日在品香楼跟少将军还有宝姨娘闹了一闹,便有这流言传出来了……”又是他!凝歌头疼扶额:“把他叫来!”秋晚颜还跪在神楼抄女四书。手抖了,眼花了,腿麻了,整个人都摇摇晃晃要跪不住了。但旁边的老夫人半点开口喊停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桂婆婆一催再催。“二少奶奶可紧着点吧!别抄不完误了吉时便不好了!”秋晚颜都要哭出来了,抬头忍不住问:“桂婆婆,我歇歇再抄可好?”桂婆婆当即冷下了脸来,转头看向老夫人,秋晚颜也眼带恳求望过去。老太太终于从软榻上起来了,但却沉着脸。“桂妈,扶我回房去!”桂婆婆上前扶着老夫人往门口去,老夫人迈开步子才回秋晚颜:“不愿意便别抄了,不过是抄几个字罢了,我老太婆也不是就一个儿媳妇!”显然话里是带着刺的,秋晚颜想解释,老夫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神楼。秋晚颜又气有委屈,冲着小珠又打又骂出气:“你愣着干什么?帮我揉揉啊!”小珠本就一身伤痕,被她一打,疼得眼泪直掉往后缩:“我知道了小姐!”忍着身上的痛,小珠给秋晚颜捏着手和腿,秋晚颜还气呼呼地:“将军呢?!一整夜不见人,如今都过午时了,他怎也不来救我!”说着她都哭出来了:“才过门几天他便这般忽视我,半点心疼没有,反而还——”想起昨天裴书臣第一眼见到凝歌那惊艳的目光她就气,又用力在小珠身上掐了一把,疼得小珠惨叫。“你叫什么叫?!你这点痛能比得过我么?!”小珠哪敢顶嘴,只能默默继续替她按摩。秋晚颜再也跪不住了,干脆坐在地上不顾形象伸直双腿:“膝盖!好好揉!”话音才落,裴书敏便从门口进来,唇角带着诡谲的微笑。“二嫂子莫要生气啊!”秋晚颜吃了一惊,正要跪好,被裴书敏蹲下身按住:“二嫂子跪了一夜,休息一下无碍!”她竟然会主动示好?:()世子不能人道?换亲后她一胎双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