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玩的高兴,那几个说过酸话的就难受了,毕竟还是小孩,被人忽视感觉可不妙,偏偏又拉不下脸来主动问,只能眼巴巴看着,心头比油煎还难受。
今日是韩相过来巡察宗学,先生们冷不放被查个正着,慌的没处落手脚。前几次都是国子监的普通助教,检查也是走过场,糊弄糊弄完事,谁能想到冷不丁就让韩相来了呢?
先生们慌,学生也慌,连忙把吃的玩的用的藏好,这时就体现说有个书包的好处,容量大能装,一股脑倒进去,一点都不显眼。
沈知澜淡定的把东西收好,学着他做了书包的几个同窗也是如此。其余人只能嫉妒看着,却没法藏手里的东西。
沈知澜晾了他们一会儿,又看书包里还有空间,就伸手说:“暂时放我这儿?”然后等着对方反应。
同窗连忙把杂物递过来,有他带头,剩下的人纷纷伸手,就把全部杂物都归置好了。
韩相这才登堂,替他们上了半堂课,讲解了一小段论语。沈知澜这才发觉人跟人的差别有这么大!平时先生讲课,全靠意志力才能不打瞌睡,至于能学到多少,全看天分。而韩相一说,知识就以一种奇怪的方式
进入脑子了!
可惜只讲了这么半堂课,让一众学生意犹未尽,还想再听。
先生都气笑了,“韩相平时日理万机,能抽空给你们讲半堂课,已经是忙里偷闲,你们就知足吧!”
惹来一阵哄笑。
课程结束,今日没有目录要整理,沈知澜就背起书包准备下学,刚走出几步远,被人叫住了。
回头一瞧,韩相竟然没离开,还冲着他招手。
沈知澜试着走过去,“大人找我?还是要找先生?”
“当然是找你。”韩相挥手,“不知道愿不愿意,请我吃顿便饭?”
“顺便把你的赏赐带回去。”
赏赐!沈知澜登时把耳朵竖了起来,忍不住苍蝇搓手,到底会赏什么?
上次的蜂窝煤赏了二百两银子,他还没摸热乎,就被亲娘收了起来,说是要留着以后买大宅子买地,嗨要他说,还不如拿来继续搞研究,赚更多钱呢。
沈知澜巴巴盯着那个密封的箱子,韩相却故意不给他看,一直让仆人牢牢捧在手里。望着望着,沈知澜也不去看箱子了,反正回到家都能看到。
他倒是有点好奇,韩相去吃这个饭干嘛?
韩相气定神闲,时不时抽问功课,沈知澜答的愁眉苦脸,他学的不踏实,好多问题答不上来,韩相也不恼,一直细心解释着。
头好痒,好像要长脑子了!
沈知澜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试图把知识的雨露甩出去,然后赶快换了一个话题,“大人真厉害,好多问题先生说了我不懂,但是大人一讲,我立刻就明白了,或许这就叫做融会贯通吧?”
韩相笑了笑,“年幼时家贫,一家人都靠着五亩薄田生存,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还填不饱肚子。村里日子最好的,就是一个读过书的账房,一个月能吃两次肉,我便暗暗发誓,也要读书识字,能当个账房。”
沈知澜不意韩相还有这么贫寒的童年,忍不住追问:“然后呢?”随即又觉得自己犯傻,韩相现在能站在这里,就证明他成功了。
韩相却没跟他计较,“我在私塾外偷听学识字,又知道了私塾的先生是童生,比账房还厉害,能收束脩,在童生上面又有秀才,免除徭役见官不跪,就一步步的往上走,走到现在。”
沈知澜把这段话咂摸一遍,好像明白了,他因为没有生存危机,不会明天吃不上饭,所以对学业放松,得过且过。而韩相的幼年全指望读书翻身,所以如饥似渴拼命学,学到多少算多少。
这就是主观能动性吧?
见他似有所悟,韩相微微笑了笑,见到他头上那毛揪揪左摇右晃,真想摸两把。
说着说着,他们已经走到自家门口,沈齐还没下值,杜珍娘跟王凝香正说说笑笑的准备晚饭,一见到韩相,慌的不知道办。
那可是韩相啊,四位丞相之一,他如果愿意去参加某家的宴席,那家得提前十天去请厨师,给家里铺满红毯丝绸,才好迎接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