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似乎默认了南饧的家是安全的场所,而不是所谓的[在外面]。池归舟没有反驳也没有接话,他只是扬起自然的笑容,乖巧接过学长递来的果汁喝。
池归舟手中握着酒店赠送的一小盒谢幕甜品,回到房间。
刷卡然后推开门的时候,他瞥见屋内的封千鹜正在手忙脚乱地做些什么。
池归舟眯起眼睛仔细一看,看清楚封千鹜的所作所为——他正在急匆匆地把那条小黑蛇往透明箱子里塞。
池归舟:“……你把它放出来了?”
“啊对不起!我现在就把它收回去!我只是看你不在,想着自己在房间就放小石头出来玩一玩……我不知道你回来得这么快。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定会看好它的。”
封千鹜语速飞快地说话,他抬起脸,额头上之前的淤青痕迹仍然存在,“别举报我,对不起,求你了——”
一箩筐的话语雨点般砸下来,看得出话语发出者非常紧张。
池归舟其实没有很在意自己离开后的事,只要回来时有把蛇好好装起来就行。
他踏进屋中,把门关上,没有顺着封千鹜的话语继续说,而是注意到了另一点:“你没吃晚饭?”
封千鹜闻言怔了下,他挠了挠干枯发黄的头发,回答说:“吃了、吃了一点。在舞会开始前吃的,当时桌子上有小菜。我其实不太饿,我晚上一直不怎么吃的。”
池归舟猜到了。大概是刚刚吃了一点,就因为“下毒”而被那几人拽去了洗手间殴打。之后他们解决了那起事件后,封千鹜就直接回了房间,没再前往晚宴和联谊会的会场。
大概是害怕再被找麻烦?池归舟不确定。他还记得当时封千鹜被按头砸在洗手台上、都嘻嘻哈哈的样子。
后来那些霸凌者提到封千鹜的家庭时,封千鹜一瞬间面无表情的面孔,透露着某种与外表不相吻合的阴森和锋锐。
总觉得自己这个话痨舍友,没有真正太在意周围人的欺凌。不像是会特意躲避的性格。
但他想了片刻,思绪重新落回最初的话题——封千鹜没去参加晚宴。所以他最终将手中的那盒赠送的甜品递了出去:“里面是蛋挞和夹心面包。”
池归舟已经饱了,只是顺手拿了甜品盒。既然舍友没吃,那就正巧送给对方好了。
封千鹜看起来愣住片刻,他手中还握着那条小黑蛇。一时之间没有了下一个动作,只是这样僵持着。
那条被握在手里的小黑蛇大概是不舒服了,它扭动了下身子试图挣脱,后来发觉这样挣脱不了主人的手,于是不轻不重地咬了下封千鹜的手指。
封千鹜这才恍然回过神,松手将小黑蛇塞入透明盒子,接着合上盖子。
他站起身,难得没说一连串的话,只是支支吾吾道:“你这是、你这是——给我带的吗?送给我的?”
“送你。”池归舟言简意赅回答,他把甜品盒搁置在封千鹜的床头柜处,顺口说,“你刚才摸了蛇。吃之前记得先洗手。”
“当然、当然!我肯定会洗手的。”封千鹜将装有小黑蛇的盒子塞到床底,二两步去房间自带的卫浴间洗手,洗完后又飞快蹦跳着跃出,最后停留在床边。
他似乎原本想直接伸手摸盒子,然而察觉到湿漉漉手上的水珠后,改为了先在衣服上擦了擦,才伸手去碰。
封千鹜捧着甜品盒,眼帘垂下,像是松鼠一样把在怀里:“这是我第二次收到礼物……”
他眼睛亮闪闪的,笑起来时脸上的伤疤随之动起来,在光影下波澜起阴暗与明亮的交织,“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