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灼华挣扎着要往外吐,律骨浑阴笑道:“你若是敢吐,孤就给你再灌三碗,保你现在就能死。”
萧灼华被吓得一哆嗦,即便呛出了泪花,也只能忍着反胃,一大口一大口艰难地往下咽。
对不起。
我不该咬人。
我会乖乖喝的。
别让我死。
孩子太小了。
我死了孩子也活不成的。
萧灼华在心里哀求了千万次,奈何嗓子又哑又痛,他也没力气再说一句话,勉强才发出几个嗯嗯啊啊的破碎音节,他知道律骨浑也听不懂,只能尽量表现出配合喝药的样子。
律骨浑看着一滴不剩的药碗,才轻蔑地点点头,失了玩弄他的兴趣。律骨浑安排人将他解下来送到牢房,找人给他医治身上的伤,又强行给他灌下去几碗保胎药,把他身下的血止住。
萧灼华奄奄一息躺在牢房,像块破布一样被人遗弃。
他空腹被人灌下去好几碗药,胃里又撑又疼,隆起的腹部还要压迫胃的下方,更为他的痛苦雪上加霜。
萧灼华昏昏沉沉只想在冰凉的地上睡过去,虽然他的腰不好,地面硌得他很疼,他还是好困。
快睡着的时候,萧灼华突然想起,一向好动的小桃子,好久没动了。
他咬住舌尖,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拍拍肚子,着急地问:“小桃子……你怎么……不踢爹爹了……”
他一说话喉咙就灼烧似的疼,说出的话也沙哑微弱,他自己都听不清楚自己说什么。
“小桃子……小桃子……你动动,爹爹求你……”萧灼华的话里带了哭腔,他一声声轻唤着,一下一下轻拍着肚子,急得眼眶泛红。
“小桃子是不是冷了,爹爹去找暖和的东西,小桃子暖和了就会动的……”萧灼华用一双潋滟着泪光的桃花眼四处张望,视力很模糊,他认真看了很久,才发现墙角有一摊黑乎乎的东西。
萧灼华站不起来,支起身子慢慢爬向墙角,看清那团东西果然是塞了棉絮的破被褥。
破被冷得像铁,但萧灼华还是尽力往里钻,想使自己被折磨到冰凉的身体暖和起来。
“小桃子是不是害怕了,不怕啊,爹爹在呢。”萧灼华用游丝般的气息哼着他以前哄顾煜时唱的歌,一边流泪一边不停拍打着圆鼓鼓的肚子。
过了很久,孩子好像察觉到了他的忧虑,蜻蜓点水一样,没精打采地碰了碰他的肚皮。
“好孩子……能动就好……”萧灼华松了口气,高兴得眯起眼睛傻笑。
月光绵长,透过牢房的铁窗照进来。
“小桃子……你看,月亮。”萧灼华摸摸肚子,凄然地一笑,“好看的。”
萧灼华一夜都睡得不踏实。行刑时受的刺激太大,紊乱的心跳震得他连呼吸都不顺畅。小桃子白天很久没动,晚上却像顽皮的小兽一样踢打不停。萧灼华捂着发疼的肚子惊醒了很多次,他困倦地睁眼,呆呆看一会儿铁窗外的夜色,然后再困倦地闭眼。
“起来!畜牲!你这家伙怎么比猪都能睡,知不知道现在几时了!”
萧灼华听到律骨浑的吼叫,吓得心脏咚咚乱跳,着急想要起身,奈何眼皮发沉实在是睁不开,酸痛的身体也动不了。
“哗啦!”一桶冷水浇到萧灼华脸上,把他呛得咳嗽连连终于转醒。萧灼华还没干透的衣服再一次被打湿,黏糊糊粘在昨日留下的伤口上,带起火辣辣的疼。
几个人把萧灼华从湿透的破被里拖出来,把他摁着跪到律骨浑面前。
“唔……”跪着的姿势压迫到了肚子,萧灼华感觉五脏六腑都在隐隐作痛,身上抖得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