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帷轻掩,绮帐潋滟。
红烛春深,残红铺被。
幻雪宫。
宫主那张绝色的容颜上浮起红晕,染上羞赧,伏憩于锦榻,一声声细喘娇若莺啼。
伸出玉指缠住杂乱无章的红线,扯住男子衣袍,“莫走……”
男子的手,轻轻覆上宫主的眼睛。一吻情深。
她……想要触碰。他……渴望温暖。
香薰的烟雾缭绕,袅娜多姿。
一夜春光,旖旎风华。
*
温行止的头撞到地面上的那刻起,胸前挂着的璎珞球闪烁了一下红色光泽。
那道红光一闪而逝,跟着钻入她的识海里,消失不见。
这一切,无人知晓。
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遥远的梦。
“锅巴,你怎么又在发呆?”身后有人推搡她的背。
缥缈的意识一下子坠落在地面上,温行止低头茫然的看着自己伸出的手——那是一双稚童的手,肉嘟嘟的。
愣了片刻,温行止才看到地面不再震荡旋转。
一只手伸到她面前晃了晃,是个陌生少年的声音,“你咋了?”
“我……我吗?”温行止这才抬起头,看清面前少年的脸,反复思索,确认自己不认识她。
“你是……”温行止开口询问。
“你发烧了吗?”那个少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还是说你又生病了?”
“啊?”温行止一头雾水。
“别害怕,老毛病了。我带你去看大夫吧。”不由分说,少年拉起温行止的手,飞奔起来。
温行止只好一路跑着,一边看着四周景致,陌生的田野和山路。俩人跌跌撞撞,到了一个看着不太一样的民舍前。
少年推开院门走了进去,大喊道:“刘大夫你在吗?锅巴又失忆了。”
白发鹤颜的老人拄着拐杖走出来,咳嗽着,“知道了,把这药拿去,开水冲服。锅巴这发病时间又缩短了啊。”
“谢谢啊。”少年道了谢,又问:“真没什么根治的办法吗?他隔几个月就问我一遍‘你是谁’,我都解释上百遍了。”
“办法嘛,倒是有的。”
“什么办法?”江小晚追问。
“这天底下有一位神医,只有他能治好锅巴的失忆症。”大夫道。“我年纪大了,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了,好像有一个离字……”
“神医什么的,听着就骗小孩的吧。”
少年吐槽着,瞅着锅巴,把药递给她。“听大夫的,吃药。”
温行止:“?”
她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神情困惑地看着二人。
“我没有生病。”她道。
“次次都这么说,次次都记不得人。”少年没好气的把药塞到温行止怀里,指着她的心口道,“记住了,这次我只说一遍。”
“你叫锅巴。我叫江小晚。你家在村那头,我是你表哥。”
温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