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写满了落寞,阮妤心里一软,道:“谁说我不喜欢了?”顾南浔眼睛闪闪发亮,眨了两下:“那我可以给你戴上吗?”阮妤看他满眼期待,拉开了一直拉到下巴的羽绒服拉链,双手把长发拢起,扬起下巴:“来吧。”顾南浔小心翼翼环过她纤细的脖颈,扣上环扣,冰凉的指尖触到她温暖的血管,引得她一阵瑟缩。“好了。”他帮她把拉链拉好:“太冷了,快上楼吧。”阮妤此刻倒是不冷了,颈后被他碰触的地方燃起一片火焰,蜿蜒着一路燃进心里面。“我……觉得你明天不去比较好,明天都是仙人掌的小伙伴,我人缘好,大家同仇敌忾,杀伤力搞不好比我爸妈还大。”顾南浔眼睛弯起来:“所以你想让我去。”顾总抓重点,向来稳准狠。阮妤丢下一句“随便你”,仓皇上了楼,此人顺杆爬的能力太强,吓得她弃杆而逃。顾南浔看着她家的灯一盏盏亮起,内心终于有了凭依。也许这座偌大的京城,终于会有一盏属于他的灯,为他亮,等他归。当初三人手拉手说“苟富贵……阮妤失眠了。等高考成绩那天,她没失眠;从投资部被赶去当前台那天。她没失眠;失恋那天,她也没失眠。可是今晚,她失眠了,因为前途未卜。从今天起,她要真真切切面对职业脱口秀演员的身份,也结结实实吃了一大把回头草——虽然后者她不愿意承认。她躺在床上,捻着锁骨上的珍珠。脖颈上还残留着顾南浔指尖留下的灼热,一直蔓延到面颊上。未来会怎样,阮妤不知道,但她的初恋,好像还没有结束。她翻身坐起身,开始搜索顾南浔的病症,一直到天亮,才昏昏沉沉睡着。然后一觉睡到日暮时分。醒来时,看着窗外幽暗的天色,有些恍惚。这才参加了一档综艺,作息就变成娱乐圈时区了。门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懒懒散散起身披上衣服,应该是快递吧。打开门,冷风和来客的面容一起,给了阮妤双重暴击,让她瞬间清醒。“你怎么来了?”顾南浔轻轻皱眉:“刚睡醒?天都黑了,我来接你去聚会。”说着自然地进了门,带着几个硕大的购物袋。阮妤一脸懵:“你怎么进的楼?”虽说这不是什么高档小区,但安保还是靠得住的。顾南浔语气淡淡:“用钥匙。”阮妤深吸一口气:“你胆敢偷我的钥匙?”顾南浔叹了口气:“你把我当什么人?我是业主。你快点洗漱吧,要迟到了。”阮妤没有被他糊弄过去:“什么业主?你在这儿买了房子?”“嗯,你家对门。”阮妤恪守大都市的邻居相处法则,电梯里碰见了点头致意,平时不互相打扰,她只记得对面住了一个圆脸盘大姐,至于她姓甚名谁,一概不知。仔细想来,确实有一阵子没见过她了。“什么时候的事儿?”阮妤质问道。“前阵子。”呵,那就是蓄谋已久。“那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我还没搬过来。”阮妤敏锐地抓住一个“还”字,警惕地紧了紧衣服:“你还打算搬过来?从你那俯瞰京城的高级公寓到这个要自己倒垃圾的平民区?”怎么看都是图谋不轨。顾南浔摸摸下巴:“你要是愿意搬到高级公寓,我就不搬来。”此人简直蹬鼻子上脸,阮妤摆摆手去洗漱,转身却被地上的购物袋挡了个结实。她皱起眉:“这又是什么?”“赔你的风衣,你喜欢的那件风衣是因为我才仙逝的,我理应赔你。”话是没有错,可是……“你逗我呢?一件风衣用得了十个袋子来装?”“其他的用来补偿你痛失爱衣的精神损失。”阮妤这下点了点头,倒是合情合理。因着晚上没有外人,她简单地洗了脸,素面朝天扎了个马尾,就出了门。聚餐的地方是仙人球常去的川菜馆,临下车时,阮妤还在问顾南浔:“你确定你要进去?现在跑还来得及。”顾南浔看了眼招牌:“真巧,上次和他们一起吃饭,也是在这里。”“是吗?”阮妤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他好像和秦臻打了架,后来又一直笑个不停。待她从回忆里回过神,已经被顾南浔一路带到了包厢门口。她觉得不对劲:“你怎么知道是这一间?”顾南浔轻轻推她进门,感叹道:“真巧,上次也是这一间。”一开门,仙人球同仁们齐齐整整地环坐圆桌。杜哥率先起身:“哎呀呀,顾总来了,欢迎欢迎!”然后一路小跑着过来,和顾南浔热情握手,勾肩搭背。顾南浔身子顿了一下,就任由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