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就有人推门进来。进来的女人穿着清凉,低领的紧身t恤,下面是半截热裤,膀子上纹着纹身,周遡没心思打探,因为室内的暖气打的太高,让他瞌睡的很,脑袋也不怎么运转了。妈妈桑还算给力,找来的人的确话少,除了基本的对话,就没多说过一个字。但是模模糊糊间,周遡只感觉到有一双手在他的后背慢慢的游移,带着薰衣草精油的香。只可惜。周遡捏紧了女人不安分的手掌,嘴里冷冷的蹦出一个字,“滚。”再进来的人是妈妈桑领进来的。妈妈桑知道先前的技师眼拙,得罪了人,于是赶忙过来道歉。周遡懒得应承,只埋着脸,似睡未睡。于是妈妈桑直接将人领到他跟前,再三保证这次的是个不但话少还手脚老实的技师。周遡半信半疑。不过这背按的倒是还挺舒服。不知道是背后人的手太过细嫩还是入行不久,没捏多久,周遡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细嫩的小手混着房间的热气还有薰衣草的味道,倒是让他感觉出了睡意。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周遡直接去前台结了账,他问妈妈桑道:“你这儿的技师出台么?”妈妈桑略诧异,她迟疑了会儿后说道:“我们家的姑娘出台,但是那位技师只做推拿,不出台,你要是想要包出台的话,我再给你找其他的呀。”周遡不耐烦,他知道这儿的妈妈桑就是喜欢想歪,“我说出台是door-to-doorservice(上门、服务)做assa(按摩)。”“哦哦,door-to-door啊,可以啊,”妈妈桑一听就喜笑颜开了,“没问题啊,您留个地址到时候call我啊。”周遡龙飞凤舞在纸上写下地址。“您住bayview那边哦,那边好啊富人区,”妈妈桑眼尖,一下就看穿周遡家在的区域,“湛山精舍那座庙也办在那儿,说是多伦多龙脉就埋在那儿呢。”妈妈桑见人说人话的功力是愈发的高了。周遡扯了扯嘴角,没搭话。等走出来,天已经大亮,他站在街转角处点了根烟,旁边站了个洋鬼问他借火。周遡凑近一闻就知道这洋鬼抽大麻。周遡没说什么,照旧递去了火。作为回报,洋鬼问他要不要来根口香糖。他摇了摇头。“中国留学生?”洋鬼问他。“local(本地人),”周遡嘬了口烟。“那还不试试?”洋鬼挥了挥手上的口香糖。其实里面参了大麻。“抽不惯,”周遡说,“味儿太冲。”洋鬼嬉笑,“抽久了就习惯了,来点儿?”周遡还是摇头。抽烟的空档,周遡和洋鬼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远远处,他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裹着厚重的羽绒服在马路对面的公交站台上等车。让周遡没想到的是,居然是前两天来他家敲门的那位。那天他打开门,门口站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生。从屋里他就听见她蹩脚的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于是想也没想的,从屋里出来。他低着头问她,“有事?”面前的女生涨红了脸半句也憋不出个屁来。“嫌吵?”周遡大概是想到了她来的缘由,只因她穿着还印着棕色小熊的粉色睡衣。女生连连点头。于是他冲着屋内的赵柯喊了声,屋里面的音量顿时就小了许多。她万分感谢,还朝他鞠了躬。看起来跟个小傻子似的。那天的事儿不过是晚上party的一个插曲,周遡根本不当回事儿。转脸就忘得一干二净。只是现在,嘴里叼着烟的周遡下意识的眯起了眼,他看着她那怂样儿,心里百无聊赖的想着:这个点儿,这幅样子从这种地方出来,怕是没几个正经的姑娘。只是……究竟谁那么重口味,见着瘦不拉几的高中生能下得去嘴?也不怕硌得慌。v阿呆对着面前的周遡发着呆。他睡了,还挺沉,微微的鼾声均匀而绵长,阿呆就坐在他的对面,痴痴的看着他。像一尊静默的雕塑。真好看呐,阿呆在心里胡乱的想着,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他的侧脸却比她在大陆念的学校里面遇见的校草都帅。他的五官是那么立体,挺立的鼻子,睫毛纤长,只是落在眼下的,是一片青黑。很累么,她在心里念着,忍不住的,她伸出食指,轻轻地描绘他的轮廓。接着又胆怯的收了回去。他看起来不好惹,阿呆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就知道。他冷着眼,面无表情看着她的时候,便会让她不自觉的向后退缩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