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也撒娇地喊了一声,抱住许芷柠的脖子,挂在她身上。“哎呀!死丫头快放手,想掐死你妈?!”许芷柠边骂边扬手往夏也身上招呼,但夏也就像只树懒,死活不肯撒手。“要死啦!喝得跟头猪一样,丑死了,快放开!"夏也似是没听到,依旧挂着她脖子。江驰走上前,伸手握住夏也的手臂,俯身压着嗓子哄她,"夏也,下来。”轻轻的声音如柔软的羽毛,安抚着她。江驰梢用力一拉,夏也顺势松了手,从许芷柠身上站下来。“阿姨您好,我是夏也朋友,今晚是我带她去的ktv,也是我没看好让她喝醉了,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江驰一套官方的道歉说出口,让许芷柠有那么一瞬都怔住了,片刻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接话,“没有没有,怎么会添麻烦,我还要谢谢你把夏也送回来呢。来来来,进来坐会儿。”"不用了,我…”“别跟我客气,快进来快进来。”夏母不再给江驰拒绝的机会,直接把他拉进了屋。夏也乖乖跟在江驰身后,走到客厅一头栽进沙发里。许芷柠跪坐在茶机前沏茶。她的动作很优雅,慢条斯里,有条不紊,一套动作下来让人赏欣悦目,活活的书香门弟出身。江驰有些想不通了,这样一个温柔尔雅的妈妈,生出的女儿却那样古灵精怪。许芷柠倒上两杯茶,双手端起一杯放到江驰面前,她似乎看出他在走神,问,“在想什么?”江驰的思絮被牵回,实话实说,“在想您和夏也的性格不太一样。”“夏也啊…”许芷柠喃喃道,“她以前遇到过一些不好的人和事,性格变了也正常。”“以前的,什么事。”江驰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份不宜多问,但要让他对夏也的经历不问不理,不管不顾,他做不到。庆幸的是许芷柠并没有太多的顾虑,她像是跟亲明好友摆家常一样,一五一十地把夏也初一时与李梦瑶的矛盾告诉了江驰。其实事情摊开了说,李梦瑶有错,实中那些成为金钱奴隶的老师有错,夏严许芷柠有错,甚至是夏也,或多或少都有错。起初,他们揣着糊涂装明白后来,他们揣着明白装糊涂。并不是愿意活得不明不白,只是好多事情,一用力就会拆穿,一拆穿就会失去,这个世界总是这样脆弱。善良的人,总觉得拒绝别人像是自己做错了事,有些人,帮她七分,她反到觉得你欠她三分。四年过去,许芷柠回想起来依旧觉得愧疚,她轻抵了口茶,补充道,“后来我把夏也送去了一中,她交了好些新朋友,还从她们那学了点猫脚功夫,我问她要不要去学跆拳道,她说不用了,会个招能对付对付想欺负她的人就够了。”“那时候她哥哥知道这事儿,气得差点冲到实中把地儿给抄了。夏也现在整天在学校里惹祸,上课睡觉,考试考了倒数,脚不着家,我能不管的都没有再管了,只要不做出格的事,其它都随她去。算是弥补我对她的歉意了。”“我找过警察,也找过教育局,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李梦瑶父母都是在政府上班的,稍微打理一下就全都过去了。后来我让夏也爸爸的律师去了一趟,他们依旧不肯妥协,没办法,还是闹上了法庭。但当时关于校园欺凌的法律并没有那么完善,实中又执意要保住李梦瑶,仅仅给了个处分,这件事便翻了页。”“但我忘不了,李梦瑶到现在都还欠夏也一句对不起”。许芷柠谈起旧事,似乎变得憔悴了许多,只是一杯茶的功夫,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江驰不知道要怎样安慰许芷柠,毕镜没有亲身经历过,哪能这么容易就体会当事者的感受。"不管怎样,过去这么多年了,您不能一直活在记忆里,夏也也不能。"许芷宁微微点头,她移动视线,看向面前的少年,"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江驰,驰骋的驰。”夏母淡淡地笑了:“好,挺好的。”她仰进沙发里,似是又想到了什么,问,“你跟夏也…”“朋友。”江驰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怎么了,夏母刚刚的话让他莫名其妙地生出一股负罪感,“朋友”两个字都没经过大脑,直接脱口而出。可惜许芷柠设那么好骗,她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心思。"小江,你还是太嫩了啊,还想瞒我。夏也虽然叛逆,但知道界限在哪,她不可能让一个普通男生大半夜送自己回家,在喝了酒的情况下就更不可能了。那个跟夏也关系最铁的叫胡洋的男生,她从来没让他送过自己回家,你说你跟她只是朋友,我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