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怀中传来的颤意,谢妄轻声安抚:“没事了。”
深冬寒冷,他轻柔将怀中人抱起,重新放回床上。
起身去取屏风挂的衣服时,袍角忽然被一只手攥住——
“别走……”凌鸣玉目光脆弱,宛如一只误入凶兽领地被驱逐的麋鹿。
谢妄心中一痛,仿佛被一柄尖锐的剑狠狠刺入。
他没有解释他只是想取衣服,而是回身,褪下自己厚实的外袍,将凌鸣玉紧紧裹住。
又单膝跪在凌鸣玉身前,将凌鸣玉双足揣入他怀中,取过鞋袜抬眸问:“是想要继续休息,还是起来走走?”
凌鸣玉都不想,他只知面色苍白的摇头:“我害怕。”
谢妄目光深邃:“我陪着你。”
凌鸣玉这才终于愿意上床,只是左手始终紧攥着谢妄的衣袍,谢妄便合衣在外侧躺下。
房中通明的烛火熄到只剩一盏,隐隐透出些橘黄暖意。
凌鸣玉平躺了半天,可还是毫无睡意,他问:“我梦境里是谁?”
“一个魔。”
“魔?”凌鸣玉不解道,“他为何会入我梦来,还自称是你的朋友?”
凌鸣玉神色难辨,犹豫问道:“你还有魔修朋友?”
谢妄:“是仇人。”
“仇人?”虽然不知道谢妄为何会和梦境中的疯子有牵连,但仇人比朋友好多了。
“这样说来,那疯子说的话就不能信了。”凌鸣玉自顾自道。
“他说什么?”谢妄黑瞳中闪过暗芒。
凌鸣玉不甚在意道:“他告诉我说,你是魔。”
凌鸣玉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于是扯了扯唇角,伸手抱住了谢妄的手臂。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撒谎,”凌鸣玉努力转了转脑子,根据二人的关系得出结论,“大概是想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吧。”
谢妄不动声色道:“你信吗?”
“我自然不信!”凌鸣玉几乎是毫不犹豫答,“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
凌鸣玉笃定,像是在坚定信念般:“你不是魔,现在不是,将来也绝不会是。”
谢妄眸光微闪:“倘若……”
他甚至才一开口,便被凌鸣玉激烈打断:“你这辈子不会和魔修有半点关系!”
音落瞬间,二人同时缄默。
“抱歉。”凌鸣玉意识到自己言辞太过激动,“是我太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