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谢妄”的名字,凌鸣玉仿佛一只被踩到尾巴尖尖的猫,瞬间打起精神,高度警戒,解释道:
“谢妄伤势太重,若不及时诊治,恐怕性命不保。”
凌鸣玉暗暗观察着林苍古的神色道:“谢家没落不假,但谢妄若是此时死在我们林家,恐怕会给林家带来非议。”
修道之人最为重诺,若是违背誓言,轻则心生杂念,不利修行,重则为天道所弃,此生再无缘精进。
哪怕俗世散修,也不敢轻易违背承诺。
所以哪怕谢家没落,但只要谢妄寻上来,他们林家就必须承认并接受这段婚约。
林苍古罕见流露出数分满意神色:“难得你能这么想,看来此番意外,你倒并非一无所获。”
他道:“谢家虽然没了,但可别忘了,当年令谢家扶摇而上的至宝,至今尚未现世,谢妄是唯一谢氏遗孤,只有他知道这宝物的下落,你得从他口中掏出来。”
至于宝物到手之后……
林苍古不曾明说,但失去最后价值的谢妄的下场会是如何,不言而喻。
凌鸣玉面上扯出僵硬笑意,其实心中早就犹如万年寒冰般寒冷一片。
谁能想到,林苍古不仅想要毁掉这道婚约,竟还贪图谢妄家中的宝物,试图据为己有。
林苍古老谋深算,谢妄才不过一个半大少年,他们父子二人连手,谢妄怎么斗得过?
还好现在自己来了。
凌鸣玉低头藏起眼中复杂情绪:“是,爹,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对待谢妄的。”
“不错。”但林苍古又目光略带蔑意道:“但是,你也不要忘记你的身份,做出掉身价的事情来。”
“你体质特殊,这对你将来联姻,可是个大利器。”
门窗外,一朵不起眼的黑色灵蝶悄然飞离了窗棂。
*
林父走后,吃过晚饭,凌鸣玉照常和谢妄消磨晚间时间。
只是凌鸣玉明显闷闷不乐。
谢妄手握卷轴询问:“少主闷闷不乐,是家主处罚少主了?”
坐在书桌前,灯前提笔誊写的凌鸣玉萎靡地点点头,复又很快摇头否定。
林苍古临走前,确实留下了勒令他将家规罚抄十遍的处罚。
但凌鸣玉不开心的原因,并非如此。
桌上烛火摇晃,凌鸣玉眼前仿佛又闪过林父愤怒的质问:“我不管你们是出城游玩,还是你心生嫌隙,想借此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