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破罐子刚破摔,裴疏槐就再度被迫躺在床面。黑暗中的一切动静都被放大,竹帘屏风仿佛能隔开八分雨声,裤子落地交叠的声音像羽毛那么轻,摩擦声都掩埋在被子下,仍教裴疏槐双耳如听雷亟。
祁暮亭单手撑在裴疏槐头侧,感觉裴疏槐的头发断断续续地蹭过自己的手背。外面雷电不留情面,轰的劈下,祁暮亭看清身下这条浑身发颤的小银鱼,在四目相对后俯身亲了亲他涨红的脸腮,悔恨道:“早知道逼你一二一起选了。”
裴疏槐的手慌乱地蹭过他的腿侧,偏头咬牙道:“想得美。”
“嗯。”祁暮亭愉悦,“今晚我确实美了。”
大雨在许久后逐渐转小,雷声不复,扰人清梦的雷雨与助人好眠的细雨轮值换班,屋内的喘|息声互相交叠,彼此紧咬衔接,明显地响了一会儿。祁暮亭埋在裴疏槐颈侧的脸向内一偏,鼻尖抵住裴疏槐柔软的颈肉,“要不要给你炖一碗参汤补补?”
裴疏槐两次缴货,连爹都喊了才没让祁暮亭拉开第三场帷幕,正暗自丢脸咒骂祁暮亭祖宗十八代,闻言怒道:“少瞧不起人!”
祁暮亭勉强餍足,语气都轻柔了三分,“好了,不逗你,我先去洗漱,你再休息一会儿。”
“凭什么你先去?”裴疏槐争强好胜,做起来就往床下扑腾,“我他妈要先去!”
祁暮亭不与他争,伸手按开一盏灯,对着那鸭子扑腾似的背影说:“小心点,别摔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裴疏槐庆幸祁暮亭的睡衣够大够长,不穿裤子也不会露出两瓣屁|股蛋,一溜烟扑了出去。
祁暮亭翻身靠坐在床头,扔掉几坨纸,又从床头柜里摸了盒烟出来,他平时不常抽烟,偶尔心气郁结时也是喝酒,这包烟放在柜子里大半年,只多了两个空子。
祁暮亭取出一根,打火点燃,烟雾铺散到脸上,他微微眯眼,仰头呼了口气。
裴疏槐在浴室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回来,身上多了祁暮亭熟悉的冷檀乳香。他进来就钻被,用后脑勺冷酷地对祁暮亭发出警告,“不许再碰我了,否则我他妈咬你肉明天早上包饺子!”
祁暮亭下地,“先起来,换床被单。”
“又没脏!”裴疏槐说着说着肚皮就发烫,声音低了下去,“不换,要换你把我一起换了。”
这条件太苛刻了,祁暮亭不肯答应,转身去洗漱。他一走,裴疏槐就把被子拉到头上,翻来覆去地像条吃了发癫药的毛毛虫。
妈的,难怪祁暮亭身在花市却没有拥有床戏的资格,说不啵嘴就不啵嘴,硬比钢管也能及时收手,这种忍者活该吃不到肉——幸好没吃到肉!
裴疏槐觉着,这要是祁暮亭真和裴逾白做什么了,哪怕是书里的写的,这会儿还没发生的,他都膈应。思及此,他兀自消了大半气恼。
祁暮亭再次进屋时,裴疏槐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凑近了还能听见底下的嘀嘀咕咕。他伸手拉开一角被子,露出裴疏槐的小半张脸,乍一看那两瓣自然腮红,他好笑道:“还在回味?”
裴疏槐被戳中,心虚地说:“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就你那手艺……”他在祁暮亭忽然危险的目光下一秒间分辨清楚敌我两方的气力悬殊,决定怀抱“卧薪尝胆”的高尚操行改一下口,“还、还行吧。”
“所谓熟能生巧,以后多练几次就好了。”祁暮亭俯身凑近,“不要嫌弃我。”
裴疏槐本想说谁他妈要跟你熟能生巧,你找根棍子自己刻苦练习吧,闻言又口不从心,“你把我伺候好了,就不嫌你。”
“怎么才叫好?”祁暮亭眼波流转,尽情回味,“刚才那样抱着我又挠又掐还喘着一声声的二哥,算不算?”
这全是实话,裴疏槐没面子没里子也没反击的话,只好瞪着他不说话,那眼神极其复杂,至于祁暮亭怎么分析,就要看他自己的态度。
祁暮亭显然态度端正,“我知道了。”他见好就收,没敢再逗,怕裴疏槐掀铺盖跳窗,哄着说,“明早给你煮饺子。”
“……哼。”裴疏槐勉强满意,矜傲地说,“我要吃两个虾仁馅儿,两个牛肉大葱馅儿,两个酸菜鱼馅儿,两个韭菜猪肉馅儿,再来一杯冰牛奶。”
祁暮亭一一记下,又亲他脸腮,说:“先收费。”
裴疏槐一巴掌糊上他的脸,恼道:“滚蛋!我要是明天没精神上课,我他妈上38楼把你砍死!”
祁暮亭得令,顺从地直起腰身,反身坐在床边,掀开一角被子,“往里面滚滚。”
裴疏槐垮着一张脸往里滚,滚一半被祁暮亭勾住腰捞了回去,两人肩膀贴着胸膛,祁暮亭在他耳边说:“别滚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