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的声音忽然哽咽起来。
“对不起。”男人的声音从门边传来,带着哭腔,印象中他从未见到沈截云这样失控。
“对不起齐昼,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
“我以为当年他们对你很好的。。。。。。”
“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剧烈的声响传来,紧接着是骨头碎裂的声响。
。。。。。。
沈截云一声声地重复着对不起,像是在通过这样的方式对着五年前的自己道歉,又或是追溯到更早的时候,对当年那个小男孩的道歉,道歉自己为什么没有一直等他,道歉自己为什么没有主动去问过他。
沈截云自顾自地说着话,不需要齐昼的任何回应,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哭着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一点发现,哭着为什么自己直到今天才认出齐昼就是当年那个小男孩。
笑着原来自己那样早就认识齐昼了,笑着原来自己最初对他有好感原来是有原因的。
漆黑的房间内透不出一丝光亮,那是沈截云带齐昼曾经离开的地方,也是两人最初相识的地方。
年幼的沈截云牵着齐昼的手一路跌跌撞撞地从这栋楼房中跑出,彼时的他看不到周围那些恐怖的东西,也没有注意到齐昼出来很久后仍然煞白的脸色,他只知道要带着身后这个小男孩离开这个黑黑的地方。
多年以后重新再进入这里,他才恍然原来自己那么早就来过这里,原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企图将齐昼带离这个地方。
黑暗隐藏着的,是一个个看着渗人却不知用途的工具。一张张记录着齐昼身体临界值的各种数据报告。
“最长憋气时间。”
“短肢重生时间。”
“身体强度抗性。”
。。。。。。
这上面记载着连齐昼自己也不知道的久远记忆,原来在第一次被关进这种黑色的屋子时,他就反抗过,那时的他将自己挣扎地鲜血淋漓,喉咙喊到几天都说不了话。
但他们都觉得齐昼不能有弱点,所以一遍又一遍地将齐昼关进这间屋子,看到最后齐昼果然不再挣扎了,认为自己的训练果然起了成效,齐昼果然不再有任何缺点。
殊不知,恐惧在他心中越来越大,大到即使没有门锁他再也无法踏出这个房间,大到只要进入黑暗的环境,自己心跳就会无法控制地加快。没有反应不代表他真的克服了这样的环境,只是身心俱疲再也没有挣扎的力气了。
所以在联盟中央学院上学的齐昼,才总是会失踪,所以他强大到非人的程度,所以他对学校一无所知,所以所有老师都对他心照不宣避而不谈。
所有人都知道他正在经历什么,但是没有一个人伸出手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