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意松口气,看来他没有猜错,江守徽先前可能是有些同情他的,他想要来看宋知意,所以才会出现在那条小路上。
“守徽表弟,你不用道歉,我确实做了不好的事情。而且大家说得也没错,我从小就很少与人接触,所以也不知道要用什么态度与人相处,”宋知意善解人意地解释,突然,又有些黯然,怯怯地看着江守徽,道:“我有一个小请求,你可以帮帮我吗?”
江守徽已经完全被愧疚占领,忙不迭点头答应道:“你说,我一定尽力而为。”
“我想,买你一支不用的毛笔和一些纸,用来学读书写字。”宋知意说完,却见江守徽怔愣住了,他又道:“你放心,我有每月的月钱,我会给钱的。”
江守徽这才如梦初醒,主动拉起宋知意的手,往屋里走。系统的声音也在此时响起【信号源安装完毕,宿主可以开始使用。】
宋知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任由江守徽拉着他走。
进了房间后,江守徽首先让宋知意在桌边坐下,给他倒了茶水,就开始打开箱笼开始翻找起来。而宋知意刚刚为挽留江守徽说了一大堆话,现在放松下来,喝了一大口水后开始四处打量起来。
江守徽的房间不算大,但用品摆件都称得上是讲究雅致,比他那简陋小屋子要好上不少,看得出来,太太对她这个侄子还算不错。只是,宋知意看着江守徽蹲下身找东西的小身影,感到有些奇怪,这江守徽怎么跟他一样,身边一个仆人都没有?
宋知意的丫鬟春裁是前几天跑了,可江守徽从金陵北上京城,总应该带个小厮之类的,况且还有太太在,也不会让这么一个小孩子独自生活。
就在宋知意思索之时,江守徽找出一个木盒子走到桌边,递给宋知意,说里面是毛笔,墨和一方砚台。又找出一些不用的旧书和宣纸,告诉宋知意这是他开蒙时曾用的,上面还有他写的注释,又细细为他讲解了使用方法。
宋知意一边听着,一边微微感到惊讶,他没想到江守徽会为了一个才见过两面的人做到这个地步。
江守徽见宋知意不说话,又道:“你放心,我不要你的钱,就当是我今天误会你的赔礼吧。”
宋知意这才抬头看了江守徽一眼,他说这话时,脸上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他的眼角是微微上挑的,乍看只觉得凛若冰霜,不好接近,但说出的话却是平易近人的。
见宋知意注视着他,江守徽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偏开了头,道:“可是还有什么问题吗?”
宋知意摆摆手,道:“没什么,只是我没想到守徽表弟你也跟我一样房里连个丫鬟小厮都没有。”
“我不喜人多,房里只一个丫鬟。前几日她家中有事,我便让她回金陵了。这样一个人倒也挺好的。”
宋知意点点头,若有所思,江守徽还真不像是一个大家族出来的贵公子。
二人分开之后江守徽便去家塾上课了,宋知意也回自己院子里。他打开江守徽给他的木匣子,里面静静躺着一只全新的白玉笔和墨,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一看就价值不菲,这叫宋知意一时间有些恍惚。
宋知意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赶快振作起来。他磨墨执笔,启动系统,打开江守徽的信号源,夫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人都到齐了吧?今天开始我们学《中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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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答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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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皆曰‘予知’,驱而纳诸罟擭陷阱之中,而莫之知辟也,谁来说说《中庸》里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夫子我知道,说的是人们都说自己聪明,但却被利益诱惑,遇到了陷阱也不知躲避。”说话的人是宋知远,上次宋知意看他上课心不在焉,却不想他上课回答问题倒是很积极,只能说不愧是男主,果然是天资过人。
而宋知意这里就没有那么顺利了。他本以为他前世是笔译员,连外语都能翻译,穿越到古代听写一些文言文应该是信手拈来。然而,他到底还是一个现代人,虽然前世并不是没有学习过文言文,但并不是在这个语言环境下生长的,所以这几天听课,夫子每每讲到一些较为生僻的字时,宋知意都不知该如何下笔。
就像刚刚这一句话,宋知意将“罟擭”二字写成“蛊惑”,自然没有被系统判定为有效听写字数。加之宋知意还不是很能习惯用毛笔快速书写,每日两个时辰的课听下来,他往往只能写大约一百字左右。一想到系统要求一千字才能增加一刻钟,宋知意觉得有些遥遥无期。
……
“夫子,早上来就一直在上课,我想去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