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昭非侧身扬了扬手,“我送您出门,请吧。”
“你还真要和钱过不去?”闻明玉捏着红包里的六十六块钱,面色红红白白转换,不明白事情何至于就到如此毫无转圜的余地了呢。
“你收下红包,我和你大伯他们会再和你父亲聊,该给你的……”
“我不需要,请,”闻昭非依旧保持着送客姿势,语气更是不掩饰的冷淡。
闻明玉不再说话,一脸怒色地起身,蹬蹬地出了闻家厅堂。
厅堂往门口的一段,闻明玉听到了老爷子的爽朗笑声,她神情恍惚了片刻,这三年来她几乎没听过老爷子这样笑。
闻昭非脚步不停,一直将闻明玉送出胡同巷,才返回来去韩家和对门的王家那边说说话,十多分钟后,他回到闻家老宅。
杨婶走来和闻昭非大致说了说上午的事情,除闻明玉的到来惹老爷子生气外,林琅和老爷子都是乐乐呵呵的。
“我知道了,您就按爷爷说的办。这些药我贴了标签备注,您有空多熟悉一下,免得想不起来。”
闻昭非说着就先带着杨婶把备用药过了一遍,什么情况该用什么药,日常该准备哪些放到老爷子身上等。
杨婶也不是第一次被闻昭非这样叮嘱了,耐心听完,才回厨房去。
闻昭非去洗脸洗手,再换了衣服,才到书房来找老爷子和林琅。
“三哥回来了!”林琅抬脸看来,眉眼立刻弯起,灿烂一笑,“你是不是累坏了,过来坐。”
闻昭非下意识回林琅一个浅笑,再看向老爷子轻轻点头后,他走到林琅身侧坐下,着手帮林琅整理已经晾干的几页字。
“写得好啊,回头爷爷也裱起来,就挂这里。”
老爷子原本偏爱行书草书,这几年有爱人滤镜加成,也喜欢上簪花小楷,林琅写得这般好,他那想和邻居朋友们显摆的心思又起来了。
老爷子仔细看后,觉得这些字还缺了点儿什么,“佩佩有没有印章?”
“回头有了,我给您补上,”林琅在现代是有的,穿书来这个世界练字也就这俩日的事情,印章什么的自然是顾不上。
“也行,”老爷子遗憾暂时没法直接就让朋友们知道这是孙媳林琅的字。
闻昭非无奈一笑,“等佩佩有了印章,再写好字,我给您寄回来。”如此就不耽误老爷子尽快和人炫耀林琅了。
上午,闻昭非将房间门阁楼的那套笔墨一起寄往农场了。
时近中午,杨婶那边快煮好饭了,闻昭非牵林琅一起陪老爷子去洗了手,再回饭厅。
他们四人吃了午饭,再喝喝茶,说说话,就到闻昭非和林琅要出发往火车站的时间门了。
闻老爷子和杨婶坚持要送到胡同口老榆树那边的公交亭里。
老爷子拍了拍闻昭非的肩膀,“不用担心我,照顾好自己和佩佩,多发电报、寄信回来,别省这些钱。”
闻昭非已经看到公路尽头驶来的公交车,正是前往火车站的车次,他轻轻一拥老爷子,再放开人,“我记住了,您也是。”
“爷爷,您养好身体,再等我和三哥在农场的家安顿好了,你就来陪我们一起住好吗?”林琅从老爷子这里感受到满满的关爱,离别在即,她也舍不得他了。
“好,好啊,”老爷子哪儿会拒绝林琅,还是林琅如此撒娇和不舍的情形下,一思量,他在京城这边儿没甚好牵挂的,身体再好点儿,未必不能到农场那边看林琅和闻昭非。
“车来了,上车吧,”老爷子主动放开闻昭非和林琅的手。
闻昭非和林琅上车,到最近的车窗前,再和老爷子摆手道别,直到转道完全看不见人,他们才从窗外收回目光。
车上没有空位,闻昭非护着林琅继续在公交车过道的窗前站好。
又过了两站,有了空位,闻昭非让林琅坐下,他也换到林琅座位边站着。
一站一站,在中午一点二十分刚过时,他们抵达了火车站。
进站检票上火车,找位置,林琅和闻昭非成功抵达他们所买卧铺火车票的车厢。
——
五天四夜的火车抵达省会,再转一趟火车抵达农场最近的县级市。
“闻医生!昭非!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