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了碗鸡蛋羹,我给你放这儿了啊。”柳婶将托盘里的碗和勺子都搁在他书桌上。
江霖随便“嗯”了声,动作几乎没变化。
“礼礼回来了,现在在楼下陪植树玩儿呢。”柳婶又说。
江霖这回应的是“哦”,右手拿着的手机换到左手,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开口:“这都几点了还玩,明天上学。”
明天要上学,你自己不也光躺着玩手机嘛。柳婶好笑地看他一眼,又想叹气说你这在屋里单方面闹别扭,人家也不知道呀。
在江霖以为柳婶没其他事该出去的时候,忽然又听她说:“差点儿忘了,来这个我也给你放床头了啊,礼礼给你带的礼物。”
听到最后半句时,江霖鼻翼微微翕张,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也能差点儿忘了?
柳婶这回是真走了,房门被带上的一瞬间,江霖立刻扭头看向床头柜。
黑色的小礼盒,打开里面是条黑色的编织手链,款式很简约,只在绳结上坠了颗水滴形状的小装饰。
目测是银质,也不是很贵重的东西,但……
她特意挑的款式?雨滴?
江霖稍许怔愣。
小时候他也曾好奇问过乔霜女士,为什么给他取名叫“霖”。
还以为有什么特殊寓意,结果当时乔女士敷衍着解释说:“有大师算过,说咱娘俩命里都缺水,这不是在名字上给你补补,‘霖’不就是雨的意思嘛,唉本来你要是女孩儿的话就叫江雪了。”
总之虽然少爷压根不在乎这种迷信说法,好歹这个名字也跟了自己这么多年。
江霖不觉得这手链上的雨滴银饰是巧合,那也就是说,是虞礼用心为他挑的。
顺手把链子戴上左腕,看着也挺合适的。
突然刚才那点不爽也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渐渐蔓延的情绪。
人家还特意带礼物回来,他连去机场接她都没去……
虽然这几天她是没发过什么消息,但换个角度想,他自己不也没主动找过她么,也算扯平了吧。
江霖拿着盒子,多少觉得心虚有愧,越想越躺不下去。
而后不经意瞥见书桌上,那碗热气腾腾的鸡蛋羹旁边摆着的一叠作业卷子。
像是想到什么,他直接下床走到桌边,在一堆写完的卷子里快速翻了翻,最后找到唯一那张空白的英语卷子。
——上周五放学前,池淼淼拿过来给他的,说是虞礼那份,让他帮忙带回去。
嗯…他只是出去给她送作业而言,理由很正当吧。
江霖如是想着,一打开房门,正好看见刚从楼梯上来的虞礼。
两个人四目相对,都愣了一下。
虞礼刚和植树闹完,心情比较好,率先弯起笑眼对他甜甜地打了个招呼:“晚上好。”
江霖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喉咙,下意识想摸鼻子,抬手时拿着的卷子发出声响。
他顺势把试卷递给她,不尴不尬地开口:“你的作业。”
“啊,谢谢!”虞礼心情看起来更好了。
她对着池淼淼拍过来的照片其实已经把题目写完了,本以为明早还要麻烦地将答案抄到卷子上,没想到江霖帮自己带了,省了不少事呢。
接过英语试卷的时候,虞礼正好看到他手腕戴的手链,不由地“咦”了声。
顺着她的目光,江霖也垂眸看向自己手腕,下意识产生了股想背手到身后的冲动。
但虞礼更快一步,柔软地笑起来:“你戴着很好看呢,啊不过可能跟手链没太大关系,因为你的手很好看,所以不管戴什么都好看。”
江霖整条胳膊都僵直了片刻。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