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琛的大伯墨子渊和大伯母叶梵音,高坐厅堂。
墨子渊身上沾满了木屑,正饶有兴致地摆弄着一个斗拱的模型。
盯上小傻了?想都不要想!
这斗拱,是墨子渊新设计出来的式样。
他怎么看怎么完美,越看越喜欢,简直爱不释手。
墨景琛进来,叶梵音干咳了一声,墨子渊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的斗拱,笑得略微讨好,
“景琛回来了,快坐下,喝杯热茶。”
墨景琛见这二位,破天荒地拿出上好的西湖龙井招待他,还一反常态地对他摆出了笑脸,就知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
墨景琛在侧端坐,一双凤眸冷冷清清,俊朗的容颜看不出任何情绪,内心却已经腹诽开来:
两个老东西,又想作什么妖?
叶梵音内勾外翘的狐狸眼一剜,墨子渊收到眼神示意,堆出一脸假笑,开口了,
“景琛啊,过几日,皇后要办马球会。
京城凡是能叫上名号府邸的未婚男女,都被邀请了。
我私心想着,皇后一定是想借着这场马球会,为天潢贵胄们牵姻缘。
你觉得呢?”
墨景琛也不正眼看墨子渊,自顾自地端起茶盏。
不饮,而是用冷白修长的手指包裹着茶杯,暖着手。
听大伯说完话,他只轻飘飘吐出三个字,
“有可能”
墨子渊笑容更甚,微微颔首,
“你南笙妹妹,还有你,都被邀请了。
加上你秋猎也被皇上亲自封赏。
我猜,皇上终于肯原谅你父亲了。”
“嗯”
墨景琛表面态度恭顺地应和着,内心却是十分不屑:
【父亲是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死谏劝君,是他身为言官的职责,不是错误,谈何原谅?】
【皇上若真是记恨此事,墨家这十几年来,就不是被冷落这么简单了。随便安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能抄家灭门】
【若没有皇上首肯,我也不会因为陈老太傅的促成,就能成为九殿下的伴读】
【你这点都看不透,这些年不能升官,真的怪不得皇上,是你的能力不行】
【整日就知道摆弄那些图纸和建筑模型,结果功劳都被工部尚书抢去了,你屁都不敢放一个】
【在家里,做事还要看媳妇脸色,能有什么出息】
【墨家犯错的人是你,身为臣子,胆小龟缩,身为家主,甩手掌柜,还把墨家的衰败归罪于我父亲,还迁怒于我!】
墨子渊深深地吐出一口郁气,
“唉!墨家终于熬出头了!
这些年,因为你的父亲惹事,墨家的男子低娶,女子下嫁。
时至今日,这种状况,也该变一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