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齐声附和这个提议,举起酒杯,大声喊着:“好一个岐鸣楼楼主,敬宁楼主!”
一时之间,情绪到达顶点,气氛热烈,甚至有人站起来手舞足蹈,引发一波接一波的大笑。
宁瑜没有推拒这个称呼,但有一件事他得明确。
他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旁边的人,让他们传阅,说道:“大家看得起我,我却之不恭,但这岐鸣楼并不是我一个人的,而是属于大家。”
“我重新写了一份契书,把岐鸣楼的资产份额分了分,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一份。”
宁瑜说得更明白一些:“也就是说,你们在疏影山山顶拥有自己的产业,每一个人都是岐鸣楼的主人。”
那张沉甸甸的纸张在众人手里传递,大家都没吭声,沉默地看着白纸黑字。
宁瑜继续说:“楼主只是一个名号,我负责日常管理,你们平日还是听我的调配,这样可好?”
其实这是简单的股份制,把岐鸣楼当做一个公司,里面的员工都拥有自己的股份,而宁瑜作为公司管理者,拿到的那部分会比其他人多一些。
“当然可以。”大家都同意,甚至觉得宁瑜拿少了。
如果没有宁瑜,他们早就死在香浮山庄,宁瑜带领他们在山顶自力更生,修建属于他们自己的楼阁与院落,没人对宁瑜不服气。
有人拿着宁瑜写的那份契书,手都在发抖,声音嘶哑,不敢置信地问:“我们真的能拥有自己的产业吗。”
他们曾经是家仆,受人奴役,一旦不合主人的心意,便要吃鞭子,做梦都梦不到有朝一日能有属于自己的居所。
宁瑜说了同样的话:“当然可以。”
他抬起头,看向立于黑夜之中的楼阁,尽管只有小小三层,但这里的确是他们的家。
“看看你们身后的岐鸣楼,它在那里,触手可及,这一切便不是幻境。”
大家齐齐向夜色里的岐鸣楼看去,所有人都没说话,但每一个人都心潮澎湃。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宁瑜从小木屋里搬出来,住进岐鸣楼。
大家把最高最好的房间留给他,不过因为
赶工期再加上资金紧张(),房间里没什么家具?[((),只有一张床与一个木柜。
这样便足够了。
宁瑜躺在床铺上,无法入睡。
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晚上总粘着他的薛静深没有出现。
或许他住进给他预留的房间里去了。
宁瑜本该觉得清静,却有些不习惯。
习惯了捂在腹部的大手,突然缺失了那份温暖,能清晰地感受到凉意。
宁瑜睡不着,看向外面。
他的房间与露台相连,只要推开门,便能从露台处眺望远处。
月光经由窗户,无声无息地进入屋子,在地面洒下银辉。
这样的夜晚静谧美好。
宁瑜从床铺上起身,赤着双脚,推开门,走到露台上。
三层的小楼在宁瑜这个见过高楼大厦的人眼里,着实不高,但岐鸣楼毕竟坐落于疏影山山顶,站在露台上眺望,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树木,能看到遥远的天际。
夜晚的山林是黑色的,宛如浓墨海洋,树林随风摇摆,如同卷起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