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眠一向很好,近来心?事变多,越来越难睡着,还不如以前带崽崽两个人在青草湖旁边生活惬意。
怪不得以前有人讲过,一切烦恼都是来自于人际关系。
她从?前与?世隔绝,只顾好自己眼前三分地就行,哪有这么些事情要去想,要去解决?
百无聊赖地翻了一个身,柏恩像一条咸鱼一样趴在床上喘息。
良久之后?,她伸手从?柜子?上将自己的手机够下来,打开一看,跳进来一条信息。
徐献清:
柏恩微微睁大眼睛,因为她调的静音,所以并没有收到提示,这已经是半个小时的消息了。
她急急地从?床上下来,赤着脚几步走到窗户边,膝盖垫在椅子?皮革垫面上,拽开了窗帘。
灯光下大雪纷飞,几乎叫人难以看清外面的景象,楼下草坪边上停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车旁正站着一个撑着伞的男人,车上伞上都落了一层薄薄的雪,已经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对方似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忽而头抬向她看来。
柏恩被看得心?头一惊,顿时感?到心?虚,“唰”得拉上了窗帘。
她抱着膝盖缩在了椅子?上,脚趾忍不住动?弹了两下,心?脏则咚咚跳个不停,仿佛下一秒就要不受控制地跳出胸膛。
把头埋进膝盖里?,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把自己的手机找出来。
一看时间,凌晨一点多。
她手指用力地打了字,回了消息:
然后?犹觉手机烫手,把它丢得远远的,落在床边上。
手机却很快震动?起来,是对方来了电话。
柏恩看着电话一直响了半分钟,深吸一口气,又去把手机捡回去了。
就这样晾着也不是个事儿。
电话接通了。
对方声音含着雪气,“你怎么这样说我?”
柏恩坐在床上,捏着被角问他:“你来做什么?”
徐献清声音原本就好听,他现在刻意放得温柔,极为惑人,“我想见你。”
顿了顿,又补充,“迫不及待的那?种。”
柏恩小声骂他,“有病。”
徐献清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反而得寸进尺地问她:“你下来好不好?”
她换了一只手拿手机,皱着眉有些不情不愿,但是说实话,她又担心?他真在外面冻病了,回去传染给崽崽。
便?威胁道:“你最好想点好听的话讲给我听。”
挂断了电话,柏恩随便?挑了棉裤和厚厚的棉袄换上,穿着棉拖匆匆地下楼。
跑出小区的大楼,雪花正随风飞舞,飘入每一个角落里?。
徐献清见到了她的身影,便?几步上前为她撑起伞,免得之后?再病上了。
柏恩微微抬头,还没看清他的脸,手就先被握住了,冰冷冷冻得人直哆嗦。
“先上车。”
徐献清打开门,让她先上去。
车内还带着空调未散去的余温,比室外温暖一些。
路灯的灯光投向了车内,似明非暗地,令人看不清对方的神色。
这样的黑暗令人发憷。
柏恩觉得他今晚真是奇怪得很。
三更半夜冒雪找过来,这种毛头小子?凭借这种一腔热情做出来的傻事,他这样的讲究人大概该是不屑来做的,太冲动?,并且也太不体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