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去刻意的瞄准,但每一支羽箭都极其精准。箭矢所向之处,非死即残。谷内下方“将军!有伏兵!!”队伍前列,一凶悍武官厉声大吼。“那帮杂碎的箭怎会如此准!”一旁,一青年偏将怒目圆睁。仅仅几轮箭雨便让千余骑跌落马背,死伤一片。如此情景,饶是他也从未见过。“火速穿过谷中!他们并无石木可用!”狂奔中,中年将领面色沉稳,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中。“是!”“是!”随着将令下发,数千人的轻骑队伍不仅没有放缓速度,反而愈加迅速。冒着上方一轮又一轮的箭雨,数千轻骑快速穿插于谷间道路。冲出去,只要能冲出去,那便是最大的胜利。他们本就是轻骑,只要不恋战,这世上还没有谁能真正留住他们。队伍奔的很快,眨眼间便到谷内那段数百米长的直道中。踏!踏!踏!!随着前方一阵阵极为沉闷的铁蹄声传来,数千人的轻骑队伍为之一振。那是铁骑的铁蹄声,是堪比铁浮屠的重甲铁骑。“敌骑!前方有敌骑!”“随本将冲过去!!”“杀啊!杀!!!”喊杀声,嘶吼声,顿时响彻于雪熊谷内外。就眼下而言,除了冲杀,再无其他。谷内,两支轻重骑军于瞬息之间便冲杀在一起。“给老子杀!一口气吞了这帮杂碎!”狼沧一马当先,大吼之际,手中马槊已然穿透了数名敌骑。“杀!杀!杀!”迎面狂奔而来的三百质子军铁骑恍若无人之境,铁骑所向之处,人马俱碎。虽不似铁浮屠那般身着硬软两层铁甲,可在面对眼前这支全是轻骑的寒山国骑军时。他们,不可置否的便是一支铁浮屠,一支刀枪不破,犹如战场洪流的铁浮屠。谷内后方“全速冲杀!放跑一个,老子拿你们试问!”狂奔中,风冥手持大枪,放声大喝于谷间。此时的他早已没了往日那般憨态可掬,又贼眉鼠眼的模样。一人一骑,尽显悍将之风。“狼沧小儿!爷爷来助你一臂之力!”马背上,叶不离豪迈大笑。左手拽缰,右手持刀,一路直奔前方那个手持马槊,大杀四方的身影所在。可读万卷书,亦可杀万人兵。往日里他的确是个较为安静的性子,可在这方战场之上,他,从来不会落于人后。与此同时,就在谷内下方两支铁骑前后冲杀之际,崖壁上方五百马弓手纷纷跨上马背,抖疆直冲而下。至此,质子军千余铁骑全员出动,势必要一口吞下眼前这支寒山国的驰援之骑。“书哥,这场仗打完了,咱是不得再去同那帮北冥老财们讨要些富裕”崖壁边缘,富大海揣着双手道。墨书接话反问“仗还不曾打完,你便知输赢了?”“咱好赖也见过些场面,这要在看不出来的话,这些年岂不是真白活了”“兵家事不同别家事,只有尘埃落定,才可言胜败二字”一旁,拓跋启正色出声。“启哥说的对!小弟受教,受教!”富大海连连抱拳,态度极为端正。“富尚书一生专于国家钱粮,可在朝堂之上也可同众武将你来我往,不输军政。你既为嫡出,当克己勤勉,不甘人后”“是!启哥说的对!小弟定当发愤图强,日后为我大月添砖加瓦,再上新高!”富大海挺立腰杆,态度比之方才还要端正不少。“你闭嘴”墨书侧目。“咳,咳咳,好嘞,好嘞!”富大海小眼睛一提溜,很是识趣的闭上了嘴。要再这般说下去,别说旁人信不信,他自己都得先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不知是三刻还是五刻,随着下方喊杀声逐渐平息,一场骑对骑的大战也随之落下了帷幕。雪熊谷内尸横遍野,残旗倒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近七千寒山国轻骑无一降卒,尽皆丧命于谷内通道。短短数刻间,近七千条性命如草芥般被收割一空。如此迅捷,如此利落,只有铁骑,只有那号称战场上的洪流,方能有此战果。此役,千余名质子军铁骑伤亡少得可怜,除却一些被钝器,乃至乱马冲撞所伤亡的铁骑,其余人等皆无大碍。对于这个战果,没有人意外,也没有人感到不真实。一支铁骑的威慑力,于此战中体现的淋漓尽致。别的都先不论,单单是那一套套由精铁制作而成的黑云战甲便远不是一支轻骑所能对付,更何况这还是一场切切实实的伏击战。日落时分,雪熊谷上方“千户,战场已打扫完毕,我军战死的四十七名兵士,皆葬于谷外!”狼沧大步而来,一身血红战甲尤为刺眼。“千户!”“千户!”随着一道道沉声落下,连同叶不离,风冥在内的一众质子军武官相继走来,俯首抱拳。原地,墨书微微颌首,继而看向众人“令,全军不做停歇,即刻进军至三方山一带!”“得令!”众人齐声喝罢,转身大步离去。“书哥,咱去那三方山干啥?”富大海不解道。“就算北冥大军在硬,没个日怕也拿不下那大冬城!”言罢,墨书翻身跨上马背,继而抖动缰绳,策马驶向前方。三方山,虽说距大冬城只有不到二十里地,可作为一处临时驻兵地却极为合适。便宜仗打了便打了,可谁要说去干那攻城拔寨的活,除非是脑子被门夹了。六日后,大冬城外千质子军铁骑并排而行,缓步驶向前方城楼。马背上,所有人都挺直了腰杆,哪怕是对上周边北冥军伍,也无一人目光躲闪。他们早已不再是奴隶兵,雇募兵之流。他们,是质子军,是质子军近千铁骑中的一员。不知从何时起,城门外多了数名身披将军甲的北冥将领,连同数百名亲兵甲士驻足于原地。随着前方质子军队伍驶来,人群中,乌彦顿时便布上了满脸灿烂,同时大步上前相迎“哈哈哈!公子辛苦!辛苦了!”:()我叫墨书,他们叫我杀神大人